这别墅里虽不是长住人的,但院子里并不荒芜,种了好些花花草草的。含苞欲放的花骨朵上沾了露珠儿,阳光落下闪动着刺眼的光泽。
江光光呆在阴影之下,看着开得正繁的花儿。不由得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梦来。她出着神,直到阿姨过来,说是外边儿冷,让她进去,她才回过神来。
才刚回到客厅里,就有人走了进来。没有看到程容简,就对江光光说:“江小姐,陆孜柇过来了。”
江光光就有些走神,随即说:“二爷应该在书房。”
那人应了句是,去书房找程容简去了。程容简倒是没过多大会儿就出来,陆孜柇也走了进来。
看见江光光坐在轮椅上,他的视线停了停,这才看向了程容简,眉头挑了挑,说:“程二爷这是快要好了?”
他的语气里是带了几分的遗憾的,丝毫不遮掩。
程容简让人上茶,慢条斯理的说:“托陆少的福。给我找了那么个好地儿修养,不然,也不会好得那么快。”
不就是添堵么,他同样也会。如果不是甑洪光出面,陆孜柇怎么可能将老巢给他修养。他这心里,必定是不甘的。
陆孜柇却一点儿也没生气,似笑非笑的瞥了江光光一眼,说:“程二爷还真是谢错人了,这要谢么,得谢我表妹才是。”
他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程容简的脸色却半点儿也没变,端起了茶杯啜了一口水,淡淡的说:“甑小姐那边,自然还有重谢。”
他的语气不咸不淡的,虽是听不出好歹来,一双幽深的眼眸里却是没有一点儿温度的。
陆孜柇并没有注意到,意味深长的一笑,说:“我表妹心悦二爷,二爷把自己送给她就是了。”
他还真是得寸进尺,半点儿也不知道收敛。程容简就抬头看向了他。唇边带了一抹笑,皮笑肉不笑的说:“这礼太重,我怕令表妹五福消受。”
他这话倒是直接得很,陆孜柇倒是一点儿也没生气,意味深长的看了陆孜柇一眼,说:“二爷这样,是不是有点儿像过河拆桥?”
可不是,现在住的地儿,还是他的。
程容简就笑了笑,手指在小几上敲了几下,说:“平平白白吃亏这种事,陆少这种精明人大概也不肯做。”顿了顿,他接着说:“陆少过来,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他的语气淡得很的。要不是外有强敌,甑洪光怎么可能借出别墅供他住,保护他的安全。这么做看起来是雪中送炭,其实不过是各取所需。要是他倒下了,下一个,必定就是他了。
这种话题,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他并不欲纠缠下去。
陆孜柇自然也是知晓的,漫不经心的一笑,说:“倒也不是,我过来,是特地来看二爷的伤怎么样了的。”微微的顿了顿,他犀利的扫向了程容简,说:“我表妹昨天被人带走了,这件事情,不知道二爷是否知道?”
他这是上门来问罪的了。程容简的唇角勾了勾,说:“陆少的表妹。自然该由陆少看着了。陆少觉得我会知道么?陆少手底下那么多人,不会连看一个大活人也看不住吧?”
陆孜柇的脸色就有些难看,阴冷冷的说:“在沿河,我实在想不通,除了程二爷你,还有谁能悄无声息的将人给弄走。”并且一点儿线索也未留下。
程容简的唇微微的勾了勾,说:“陆少抬举了。以后陆少更要将人看好点儿才好。”
他不承认也不否认。陆孜柇的脸色更是难看,程容简却看也不看他一眼,说:“陆少要是没事就请回吧。”
他还真是够目中无人的,陆孜柇的手指握了起来,冷笑着连连的说了几个好,拂袖而去。
程容简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像是并未将这事放在心里,对江光光说:“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的。”
江光光哪里有什么东西,不过还是应了句好。原来程容简是动手收拾了甑燃的,难怪陆孜柇提也未提他将她带走的事儿。甑燃先将事情做到前边儿,他自然不会自踩痛脚。
只是,程容简那么做,甑洪光的心里,肯定是有所隔阂的。过不了多久。老宅那边肯定会来人的。
江光光微微的走神儿,伸手摸了摸嘴唇。甑燃灌辣椒水那招确实是挺狠的,比上硬刑狠得多了。她的嘴上,红肿了挺久的。到现在,也不敢吃太油腻的东西。
江光光顿了那么会儿,才去了卧室。她是没东西的,也没去找,就在房间里发着呆。她除了那次和阿北下山之后,就再也没有下去过。对下边儿的消息,是一无所知的。不知道现在,下面是怎样的情形。她就一下子想起了周来来,上次的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无论是哪一方占了上风,对方肯定都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这不是她该操心的事儿,她很快回过神来,没有再想下去。
江光光的手机在出车祸那天就丢了,回了沿河,程容简就丢了一个新手机给她。应该是新款的手机。比起以前她用的那老手机,时髦了不知道多少。
江光光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慢吞吞的说:“用不了这个,随便用个就行。”
程容简送出的东西,哪有便宜的。她确实是不愿意要的。
程容简眼皮也没抬一下,慢条斯理的说:“用不了慢慢学。实在要是不会,我让人来教你。”
用手机还要人来教,江光光哪里丢得起那么大的脸,就不吭声儿了。
程容简这才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说:“卡是新的。旧的估计补不回来了。”
江光光就说了句没事儿,反正,她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人要联系。她微微的顿了一下,开口问道:“二爷,石头没在这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