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的宫女小声问:“真不拦着么?”
“不拦也罢。”甄妃叹了口气,“我们这样家族的女子们,没几个有好下场的。她若真能嫁进北府,哪怕只当个摆设,也好过在这宫里明争暗斗、提心吊胆一辈子。”
宫女沉默了好久,直到眼前就是承欢殿的宫门,才小声又问了一句:“您后悔进宫了?”
“碧山啊,我可从没想过要进宫。”甄妃苦笑一声,“当年若不是哥哥走投无路,我也不会奉上这副残躯……
“好在陛下怜惜,我也算过了几年舒心日子。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碧山不敢接话。
她家主子性情古怪,喜怒不定。
她不敢乱答话。
……………………
可是东宫到底还是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看见了鉴诚那张红肿的脸。
午膳后,太子临走,也一眼瞥见,吓了一跳:“这怎么回事?”
庆海臊眉搭眼地把一早的事情说了,又劝太子:“殿下,您就当没看见,不知道,别问了。
“反正事儿已经过去了……”
太子都气笑了,指着鉴诚那张猪头,道:“你管这个叫过去了?
“他顶着这张脸在宫里晃了半天了,林谕德和陶哥儿必定已经看见了,问过了。那左右春坊便也就都知道了!
“你信不信,孤若是不问,明天一早,弹劾肃王的折子就能递到大朝上去!
“眼看着就是禅让大典,这会儿让人传出去孤跟亲胞弟起龃龉,还令人弹劾,一个‘苛刻’就死活逃不掉了!”
庆海的脸色都变了:“这,这这!”
鉴诚也吓死了,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趴在地上磕了个头,大声道:“殿下放心,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