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呼吸间,床上的人完全放松了下来,睡着了不说,竟然还打起了小呼噜!
椿嬷嬷又好气又好笑,但自己也就放松下来。
瞬间觉得腰酸背痛,拽了儿子在自己跟前蹲下,让他背着自己,慢慢地出了这一间船舱。
二葫芦虽然憨蠢,却孝顺。
给老娘捶了腰背,又服侍着吃了饭,再让睡了个午觉,看看日头西沉,才指着隔壁船舱问:“那个?”
椿嬷嬷想了想,低声问:“你确定,一直没闹?”
“没。睡得可香了。中间只翻了个身,哼了一声。大约是嫌这船舱铺板不舒服。”二葫芦老实地回答。
椿嬷嬷寻思一会儿,咬了咬牙,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走,放了她去。这毕竟是大姑娘。
“咱们回了南,还得指望着她在大老爷跟前说好话,咱们娘儿两个才能活下来!”
二葫芦满脸不乐意:“老太太怎么能派这种送命的差事给娘……”
“大老爷可是我抱大的。他的乳娘保姆再多,但凡到了老太太屋里,那也只肯在我怀里玩!”
椿嬷嬷固执得很,“何况大姑娘入宫必是要给人家当靶子的。只会受苦没她的福气享!
“大老爷大夫人当年私下里都说过,不稀罕选秀!”
母子两个说着话,便到了隔壁船舱。
袋子打开,绳子拆下,头发拨顺。
椿嬷嬷脸上血色尽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你……怎么是你……”
平儿揉着已经青紫的手腕,摘掉自己嘴里的帕子,活动活动下巴,半晌,才说了一句话出来:
“我们姑娘料事如神!
“快给我找大夫罢!
“我这一身伤,又饿了一天一夜,已经发了高热了!
“若是我病死在这路上,别说你说不清,你就是说得清,你猜我们姑娘饶不饶得了你一家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