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们为财富而来,你愿意用银币和麦子,购买我们的安全生命吗?”留里克故意问。
“呵呵,你们有这样好意吗?即便我拿了钱,你们还是会推翻承诺。”
国王这话说的,留里克自然是非常认同。所谓的任何形式的和平承诺,本质都是一段时间的休战承诺罢了。
维京时代的大潮已经开始,罗斯人不是过这场大潮中的一位骁勇的弄潮儿,其他骁勇的还有各路丹麦人挪威人。
留里克无法为自己所谓的承诺打包票,他直白的说:“至少你现在可以相信我们。我会带着你去班堡,恐怕明天就能抵达。我知道那也是坐落在海滨小湾的城镇,大军会包围城镇,你会被公然展示。当我们得到了所需的贡品,就会将你释放全军撤走。”
回家!和妻儿团聚!罢了整顿内政,招募新兵训练军队,再增强海防,加强陆路边境防卫。
几秒钟的功夫,埃恩雷德构思了多道策略,以求避免悲剧重演。
首先,自己必须活着回去,哪怕付出一些严重的代价。
“我同意了。二百磅银币,十万磅麦子。你们把我送到班堡,我会命令当地守军按照你们的要求办事。只求,你们不要进攻班堡。”
留里克点点头:“我可以做出承诺,只是我现在要增加条款。”
“啊?!你们……”埃恩雷德气得牙根痒痒,自觉自己在被这个崽子玩弄。
“别紧张,我已经估计到你的实力,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不会催你去做办不到的事。”
“你想干什么?”
留里克索性也无所谓,随手指着埃恩雷德的要害:“咱们都是男人,是男人就有男人的需求。我的兄弟们在海上航行了一个月,来到你们的领地要银币、要粮食,也要你的女人。给我提供一百名年轻的女人,是一百名纯洁的女人。太高的要求你不能落实,一百个纯洁的女人必须拿出来。”
“这……难道我要用女人去购买一个和平?”
“你有的选吗?”
埃恩雷德刚刚抬起头,听得有垂了下去。他的确没得选。
“好吧!好吧……他们会谩骂我是一个暴君。”
“无所谓。”留里克耸耸肩,指着黑暗的大海:“海的对面是什么?都是敌人!你难道以为诺森布里亚的敌人都在陆地?不!你们这些王国不过是羊圈里争夺草料的羊群,海的那边都是狼群。我们拿了钱财和女人就撤离,不过更多的人会杀过来。我们和新来者并非一伙人,即便我们不来,他们也回来,甚至他们连与你谈判的机会都不给。”
“所以,我甚至要感谢你?”
“你当然要感谢我。”留里克这下把剑收回,又令手下把遮羞布盖在王的身上,“我们明早就启程,预计明日中午就能抵达班堡。我们会在班堡城下扎营。看吧,林迪斯法恩的石墙都不能阻挡他们,班堡算什么?我们是否攻城,在于你们贡品提供是否迅速。你现在死不了,暂时可以休息了。”
说罢,留里克站起身,勾着头怒视埃恩雷德:“你的确是个愚蠢的王,居然连一艘战船都没有。我期待一场海战,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你的骑兵给我造成一点麻烦,这才让我的胜利有了一些光荣。明日,就让你看看维京人的大船魅力。”
比起带着被俘的敌方国王索要贡品,平凡的巴尔默克维京战士更希望自己拎着战斧,攻破班堡后凭本事去抢。
损失了一批兄弟,加上过去一个月时间的持续远征,就算大家因战利品换了一番行动显得每个人气势依旧,他们夜间的剧烈鼾声骗不过留里克的耳朵。
巴尔默克人和设得兰的卑尔根移民,他们完全不需要收到十字架的什么道德感召,大家信仰的就是奥丁,就是信仰在厮杀中获得光荣,野蛮实为对狂战士的赞歌。但他们的身体素质整体而言无法让留里克满意,真正的罗斯战士这些年来一直在大口吃麦子和肉,强悍的身体素质在多场赌上荣誉和未来的大战中表现出极强优势。
如果放任巴尔默克人强攻班堡,留里克仍有信心一举拿下城市。
代价自然是再有二百人的死伤,照理死的不是罗斯人,他犯不着关心。
但是且慢!自己返航之际可是要穿越卑尔根人控制的海域,本着大家的“海上礼仪”,运载大量战利品的船队行动必然慢吞吞,是否引得卑尔根人突然集结起来,发动一场声势浩大的劫掠狂欢?
海上的规则,正是强者为王。巴尔默克部族的当权的家族首领、或是首领的孩子都在军中,留里克发觉他们不会因人员大量损失抱怨自己的指挥,只会抱怨得不到足够的宝贝。
再考虑到这次班堡之行有极大可能捞到大批战利品,若是巴尔默克人大量战死了,返航直接大量的长船谁来划桨呢?总不能让阿芙洛拉号牵引多艘船。
用和平的方式捞到大量贡品的关键,就是被俘的敌王必须活得好好的。
这一夜,埃恩雷德被捆住双腿,健在的右臂亦是用绳索与其脚跟的绳子系在一起。他的嘴巴里被撒了一块木头,所谓谨防咬舌自尽。
留里克错了,所有的维京人都错了,他们真的以为埃恩雷德有极大概率设法自尽,至少将心比心的想,维京人受不了这等侮辱,或力战而死或是自杀。
埃恩雷德从未想过自杀,比起死亡的恐惧,他更恐惧自杀而下地狱的恶果。他以一种极为别扭的姿态挨到了新的一天,一切都如梦如幻,仿佛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直到有人踢了踢他断臂的伤口,引得整个人痛得大叫,这才意识到根本没有噩梦,自己正面临人生的至暗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