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丫头见她这模样,就知定是没给接生喜钱的缘故,哪里敢让她就这么走。
若真让接生婆就这么空手出了他们家门,回头她再添油加醋把六壮的不妥处往外一说,待将来六壮长大,那是别想在这十里八乡讨到媳妇了。
梁青娥接过二毛妮手里的茶水,含笑把魏婆子让到堂屋。
“我说你这老娘们也太心急了些,是我家的凳子长钉,还是嫌我家的茶水不好,就不能等我安置好儿媳和孙儿,再好好亲谢一谢你。”
魏婆子有些讪讪:“莫要说谢,你家添丁进口,正忙的不可开交,咱们又不是外人,啥时候叙话不行。”
说话间,梁青娥把魏婆子按坐在竹凳上,笑道:“再忙也不差这会儿,你且歇歇脚,也尝尝咱家的茶水,等我把喜钱拿给你。”
梁青娥说完,脚下不停进了东屋,她在破旧枕套里掏了掏,一把拿出两个红纸包。
红纸包一大一小,梁青娥掂了掂小的,沉思几息,把小的红纸包复又塞回了枕头下。
最后握紧大的红纸包,又从鸡蛋坛里数三十个鸡蛋出来,一起捡进垫着麦草的竹篮里。
瞅了几眼后,她最后又从炕柜里,拿出一块靛蓝色鞋面布盖在鸡蛋篮子上。
瞧着再无不妥后,梁青娥拎着竹篮回了堂屋。
“今儿辛苦你了,他婶子你许是不知道,这娃儿原是兰花从神仙那拴回来的,如今果然应了她当初求拜的话,这不,一朝落草,竟真生下个结实健壮、足足九斤重的大胖小子来。”
这一番话,还有给接生婆的喜钱,梁青娥从年三十那个晚上算起,足足琢磨了三月有余。
还是那句话,便是秦兰花果然生个黑炭头似的孙儿出来,那也是她梁青娥的亲孙儿。
她心里一早就提防着村里人将来拿娃儿的肤色说事,至于如何把对孩子的伤害和困扰降到最低。
这么些日子苦思冥想下来,总算让她想出了一些招儿。
这些招儿认真说起来,都挺简单。
当然,若秦兰花生下的是个正常娃儿,那自然皆大欢喜,她想的那些招儿全都无用武之地。
若果真生下个黑炭头,首先也是最重要的,就是给接生婆的辛苦费多多加厚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