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去世,兄弟皆守孝三十五日,孙子守一年。
被那丧事折磨的,萧遥只想大睡一觉,想在梦中去见见大哥,问他另一个世界冷不冷。
凌漪坐在床边,瞧着连衣衫都没有脱就已经陷入沉睡中的萧遥,缓慢的为他脱下外衫,打散头发。
冗长的一段丧事流程下来,萧遥瘦了不少,那有点圆滚滚幼稚面庞也瘦出了棱角,仿佛一瞬间长大了好几岁一样。
凌漪瞧着他在睡眠中依旧紧皱的眉头,心中叹了一声。
忽而,门口有匆匆脚步声由远及近,又在房门前戛然而止。
凌漪合上床幔,走出了房间,便见到禄安神色冷凝的站在门口。
“发生什么了?”关上房门,凌漪轻声发问。
禄安看了一眼室内,轻声开口:“春日南方大雨,冲毁了河堤,那河堤乃是七皇子外家舅舅监造。”
“如今户部员外郎参修堤者克扣修水钱款,造成百姓流离失所,罪不可赦。”
户部员外郎,正是五皇子外家族中晚辈。
这一本,参的不是那监造者,而是七皇子。
这由太子去世而产生的暗流,终凝聚成了滔天巨浪。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正当盛年的皇子们望着被先太子让出来的宝座,也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欲望。
都是皇帝的儿子,谁都有坐上那个位置的可能!
只要除了其他兄弟,那个位置就会是自己的!
可野心勃勃的皇子们却忘记了,那坐在皇位上的人,除了是太子之位的裁决者,还是一个接连失去长子长孙的老人。
他会如何处理那些迫不及待跳出来的儿子谁也不知晓。
可大家都知晓的是,最先跳出来的这两个,会是最不聪明的两个。
他们会成为大幕拉开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