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是非常虔诚的新月教徒,我每天晚上祈祷。”
“而亚伯·兰斯——?”
“危险的人,他没有信仰。”
“哦,无神论者是不存在的。”
“呃呃,少爷,我的意思是他没有那些新月教徒的特质——例如祷告、忏悔——”
骑士陪练一下子慌张起来,面对贵族,他有着浓浓的自卑,本来很确信的事情,一旦达文森多问两三个问题,他就怀疑他的观点是否站不住脚了。
“我明白了。”达文森说,“您的意思是,他不在乎月亮行星之外的宗教,就像我们不承认法律之外的道德一样。”
“每个人族都会——”
“新月教统是正确的,信仰先知就能得到真理。”达文森抚摸着铁锹的长柄,“话虽如此,宗教实际上是一类观念的准则,信仰一个宗教就是不停把它教导的准则付诸实践。”
骑士陪练愕然地望着达文森,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从出生之际,所有的准则都在每个人心灵的先天容纳范围内,越是年幼,越是拥有接纳的能力,难点在于付诸实践,这意味着生活中的冲突。比如,我不喜欢圆形帽子。如果只在脑海中思考策划,或在美梦中让它成真,都是无伤大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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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但凡它成了宗教的准则之一,我就要将信仰赋予实践。”达文森缓慢的话语中,整座墓园不知不觉被黑暗笼罩,微弱的星光闪烁,“第一件事,我会杀光那些戴上圆帽、招摇过市的人。”
“咕噜……”
骑士陪练吞了口口水,陷入震撼的沉默。
半晌,达文森问道:“您知道女巫吗,先生?”
女巫在吟游诗人的故事中扮演着和龙差不多的角色,不远的中古时代,指控他人为女巫是政治肃清的手法,不知多少无辜的人死在莫名其妙的“女巫狩猎”里。
“邪恶的代名词!”陪练理所当然地说,“一群长着鹰钩鼻的老女人!”
“错了。女巫根本不是行动怪异的老太婆,而是一个单独的智慧种族,跟我们人类一样……不同的是,她们有着长长的黑发和卷曲的黑色睫毛,以及一张苍白如同面具的美丽的脸。”
“她们信仰着金月芙娜——痛苦之神。她们的外表酷似人类,藏在隐蔽的森林、山洞和沼泽地,甚至社会边缘的角落,但本质上跟我们是截然不同的物种,类似人类和魔族的区别。”
达文森眼神发直地望着土坑,这一瞬间,他好似一头无知的鹿。
“多数情况下,人类忌惮女巫的强大或富有,率先动手。接着,就像我们打死夜晚的蚊虫,女巫杀了人,理所当然且毫无负罪感。她们天生不具备共情能力,您又如何以人类的道德怪罪她们残忍呢?”
“我们怨恨的对象从来是崇拜女巫的异教徒。身为人类,却接纳了女巫的准则,将其发展成宗教。他们拼尽一切为女巫奉献,换取她们的药剂、文字和知识。”
“由于女巫时常带着一只黑猫,这些恬不知耻的异教徒有了代称:巫猫。”
陪练插嘴道:“异教徒还有区别?”
“没错,人类服从的正神只有新月先知,效忠其他神明的家伙,不被任何智慧种族接纳。信仰痛苦之神的人类不是女巫,而是巫猫;信仰血族始祖克图格亚的人类不是吸血鬼,而是逆月教徒……”
忽然,达文森的目光锁定了陪练,后者因寒冷和无知而微微颤抖。
“我的母亲就是巫猫。”他冷不丁说。
骑士陪练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哪怕他对上流社会的丛林法则一无所知,也明白“第一定律”——掺和贵族家事的平民准没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