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没有想让你做任何事情。
我只是觉得,通常我们都是看不见自己的,除非有所镜映,而我现在就是在用我自己镜映你。”
短暂的沉默后,董小英笑着问:“你小小年纪,哪里学来的这么多花招?行吧,你说的我听进去了,可是我没办法马上做出回应。”
“我觉得,对我来说‘听进去’这个回应就已经足够了,余下的你应该只需要向你自己回应。”
董小英歪着头想了想,爽朗一笑:“就说你是老人家吧,你看看这份通透劲,若说你是被哪个苍老的魂附了身怕是也有人信。”
“那你要不要叫我一声姨母来听听?”裴解调皮一笑,说完就想跑,却忘记了两个人被一床被子裹着,是以还没起身,就被董小英抓了回来。
“早就知道你会没大没小,所以我整日跟在你身边就是为了教你规矩的,这次终于被我逮到了。转过身去,让我打一顿!”
董小英佯怒地捉住裴解,按在火炕的边沿就要打。
裴解一边扭着身子躲,一边连连求饶:“好董娘子,你就饶我这一遭吧。”
……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又安静了好一会儿,董小英似是想到什么,目光痴痴地望着地面,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若手足生了毒痈,难道不该断掉吗?”
董小英的语气,让裴解心头一颤:每一条不同常人的路,即便再不起眼,再普通,都是鲜血浇筑的。每一个走在不通常路上的人,即便是笑得再灿烂,再幸福,都是伤痕累累的。
短暂的沉默之后,裴解硬着头皮不死心地问:“真到了非断不可得时候,自然当断则断。可是若是还有救呢,万一只要剜掉脓血就可以了呢?”
这句话是在问董小英,更是在问自己。
失神中的董小英,此时也回过神来,她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不答反问:“你刚才说你心里有五件事,另外的三件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