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解打量了一会儿眼前的马致远:
面色惨白,头发散乱,一道被泡的发白外翻的黝深伤口,由臂及胸。
即使还有一半隐在水面之下,也不难看出伤得不轻。
“你这挨了一刀的都坚持要反,我们自然也不能落后。”
裴解一边不着边际地和他胡扯,一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扶起他。
“你还是省省吧,这里三个男子,哪里就轮的上你出手了?”
马致远一边避过裴解,另一边朝着旁边的李根伸出手。
李根看了他一眼,没动。
旁边的三子伶俐地伸出手,要搭马致远起来,他却顺势伏在了三子背上:“对不住了,我实在太累了。”
“他就是前段时间在山上养伤的马官人,是建昌县灵宝阁的跑腿。”裴解尴尬地圆场。
三子闻言憨厚地笑笑,手臂用力,尽量避免压着马致远的伤口。
“我说怎么看着面熟,原来不仅是熟人,还是自己人。”史延明呵呵地笑。
“什么自己人,我只是在这小住了三个月,你们可别拉上我。”马致远未明史延明此话真意,当即否认。
“外面到底什么情况?”马致远的反应让裴解担心不已。
马致远也不卖关子,当即开门见山:“在山下生事的,不是辽国皇帝,也不是公主,而是拔野古……”
“拔野古?”前半句话裴解已经知晓,并不奇怪,可是这后半句却着实出乎他的预料。
马致远满意地看着裴解意外的表情,心里得到了莫名地安慰,仿佛这几日的辛劳苦楚都得到了回报。
“他……?”裴解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用手指指自己。
马致远微微点头,狠狠肯定:“没错!”
马致远住了口,没再往下说——他担心说出来,自己和裴解会被敌对。
且不说,眼下自己战斗力为零,身边却有三个蒲渠寨的人环伺。自古事成于密败于泄。
“你下山的这一个月,我每天都在山众中间转悠,这几位都是我朋友。”
裴解领会到马致远的深意,向他简单介绍了几人,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马致远将几人的神情又细细打量了一番,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