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孺这几年已经变得很沉稳，不碰到特别刺激的事情，他的激励性格已经不会被触动了。

这时，

他赶紧回答：“淮王已经让臣等草了一个章程，请皇上御览。”

嗯嗯，

老朱虽然还没看，其实早已打探到了，他就是要看看，这些淮王的班底，愿不愿意得罪燕王和天下官绅。

“说说吧，章程吗，就是拿来议的……奉和，大胆地说吧！嗯？”

老朱对他抱有很大希望，这时双目看着他，充满了期待。

额，

咳咳，

方孝孺还是不敢，只是平静说：“皇上，南北榜乃是良策，唯皇上圣裁……”哦？

老朱一下失望不已——

这么说，

老四果然已经羽翼丰满了？

他乃是一代开国之君，对局势的洞察，比一般人更是深刻入微。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看出来自己陷入了很大困境之中——

没有朝臣愿意跟自己站在一起！

因为跟自己站在一起，就成了暴君走狗！

这次南北榜，他很想多提拔一些北方士子，以瓦解燕王的人心底盘，但老朱自己却不能亲自提拔！否则那些北方士子会受到官绅的压力，最后早晚也要跟着燕王走……

所以，

他只能让一个朝臣团体来拉拢北方士子，最理想的，当然就是淮王集团，可淮王竟然也不愿意冒这个风险？刚才问方孝孺，这个天下庄敬之士，竟然也不敢干？

本来李善长也可以干，可这老狐狸偏偏跑了……

如此一来，

他拉拢北方士子的计划就要一风吹了，南北榜也就没有意义了。

一念至此，

老朱顿感索然无味，淡淡说：“行吧……就按你们的章程办吧……退朝……”

唰的一下，

他拂袖而去，大步走入偏殿。

出了宫门，

淮王朱允炆对刘三吾说：“刘师傅，这就去拟细则吧……额，皇上的意思，你们也清楚了，北方士子也多录取……”

嗯嗯，

刘三吾笑起来：“殿下，老夫明白！殿下放心吧！这次一定给皇上多提拔一些北方士子！”

嗯，

淮王笑了笑，跟众人躬身告辞。

望着淮王的身影，方孝孺忽然五味杂陈——

为什么淮王也不肯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