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逆贼张献忠复反,李自成也死灰复燃再举反旗。
彼时朝廷忙于抵抗建奴,四川兵力空虚,左良玉部彳亍不敢前,两股流寇不约而同的向川蜀进军,攻城拔寨,势不可挡。
而石砫城便夹在张、李两伙逆贼之间,秦良玉那时便想,或许这便是她最终的宿命吧。
直到三天前,一骑飞骑自京城而来,给她、给石砫、给白杆老兵重新带来了一丝曙光。
她在宗祠又待了一会儿,拄着拐杖便走向马府的一处偏厅。
偏厅内,她的儿子、当代石砫宣慰司宣慰使马祥麟坐于主位下首。
马祥麟年约四十许,生得英武潇洒,眉宇间有着与其母亲如出一辙的英气。
他似是刚从军营回来,身着一身银铠,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左眼带着个眼罩,显得格外的刺目。
浑河之战中,马祥麟的左眼被建奴射中,自此失明。
马祥麟的旁边坐着的,是他的表兄秦翼明,见秦良玉进来,两人立即起身行礼。
秦良玉只是摆了摆手,便坐到主位上道:
“祥麟,翼明,此番去施州,可有见到那宁南伯?”
“母亲,儿见到了,也向他陈明利害,转达了母亲之意。
但那左良玉态度傲慢,以没有得到朝廷诏令为由,拒绝了孩儿转进重庆府的请求。”
马祥麟如实道,言辞间似乎对那左良玉十分愤慨。
如今张献忠与李自成在四川分庭抗礼,将石砫夹在其中,而石砫只有两千余白杆老兵驻防。
三天前,在秦良玉的授意下,马祥麟与秦翼明亲自前往施州拜访宁南伯左良玉,希望左良玉派兵协防石砫。
左良玉有五万士卒,却不肯分兵协助,只是龟缩与施州一带按兵不动。
“嗯,他的态度倒是在我的预料之中,宁南伯的勇气,早已在那次大败中被打没了。
唉,看来,也只得如此了。”
秦良玉的表情难掩失望,多年以前,左良玉作战勇敢,也是为大明打过不少仗的。
可是如今的宁南伯,似乎早已忘却了初心,成了个只知贪权求赏、却对朝廷诏令虚与委蛇的军阀。
说是在等诏令,可这诏令如果不是给他加官进爵,他便权当没收到。
“不敢欺瞒姑母,侄儿观那左良玉军营,军纪散漫,士兵多有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