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紫阳笑了笑,倒也坦诚:“因为小僧受命东渡中州,也并非只为讨教佛法。行前,小僧曾与扶桑王许诺,待小僧归来,定会为他奉上一幅完完整整的九州舆图。”
曾不悔不禁震骇莫名,是了,他如何能想不到?以那扶桑王的贪婪,又怎么会放任这力排众议寻来的血脉归返中州,难道就不怕他一去不回么?而这和尚与他在这南南北北盘桓数月,又怎么会毫无目的地兜圈子,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他是打着测绘堪舆地形的主意!那所谓寻母,所谓寻家,不过是用来愚弄他曾不悔的谎言罢了!
那扶桑王好大的野心,明面上恭敬谦顺,竟已然将觊觎之手伸到了中州这块沃土之上!
“你与我说这个,就不怕我现在就将你杀了么?”曾不悔冷笑道。
“曾施主行前,也一定从白王那里知晓...”般若紫阳气定神闲,竖掌说道,“这世间能对付无心教摄魂夺魄之术的,只有一个人,也只余一个人。”
“好算计...当真是好算计...”曾不悔瞪视着他,恨不得将这和尚生吞活剥,可惜这和尚目不能视,却令他有怒难消。
偏偏这和尚所言非虚,教他即便再为惊怒,也难动他一根毫毛。因为当今世上能与那千泉教主的摄魂夺魄之术相匹敌的,除却他恩师锦瑟,便只有这和尚一人。实则这亦是他们早已商定之事——在尚为盟友之时,白王殿下便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即便现今为夺嫡之事有求于对方,他日西州做大,必将招致祸患。殿下已有铲除那千泉之心,这才独独选中了这生来便身负异禀的扶桑僧人。
——“殿下究竟要属下如何做呢?”
行前,曾不悔跪于那位贵人面前,如此问道。
“不必忧虑,痴刃。只需依照此前交代所做。其余之事,只待时机成熟,你自会分晓。”
曾不悔大为不解:“恕属下愚钝,殿下要属下只跟着那扶桑王储便是。可倘若只跟着他,属下当如何劝说于他呢?”
彼时那位贵人只是笑了笑,却回道:“呵...痴刃,你知晓世间有一种人,生来就有着看透人心的本领。倘若加以利用,定会修炼出十分可怖的功法。若本王今次与你言明,被那王储看穿,我们的计划便会功亏一篑。无须多问,你只要记住,你的身上有着十恶刃任何一人都无法企及的特质,而这一特质,正使你成为最合适的那个说客...痴刃,莫要辜负本王的期望。”
——那么今时今日,是否到了殿下所说的时机?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