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兰一怔,继而笑了,“喜喜,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从不信这些的。”
顾喜喜笑而不语。
她是红旗下宣誓过、坚定地无神论者,的确是不信这些。
所以在她理解的避谶,是不要说出未来可能令自己后悔的话。
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有个什么万一,说出诅咒之语的人哪怕不信奉鬼神,也会将责任归咎到自己头上,余生难免在悔恨中度过。
战事既然已经发动,外面的情形还未可知。
顾喜喜决定先不轻举妄动,留在这等一等西北军那边是否有通知过来。
临近中午,两个不会做饭的女人,今日可没脸还等着军中伙头营送饭。
她们只能到灶房,想想如何自己动手。
正在手忙脚乱之际,有人跑进院子,“顾老板还在家吗?”
顾喜喜看了何景兰一眼,示意她先别做声,然后走到门边将帘子掀开一条缝,朝外看去。
院子里站着一名西北军打扮的少年士兵,样貌很眼熟,之前曾在村里做过轮值守卫,还来小院送过一次饭。
顾喜喜见是熟人,松了口气,打帘出去,问,“上面可有什么话通知我们?”
少年士兵抱拳,说,“大将军让我给二位贵客带句话,外面不太平,只怕有小股流寇趁乱作祟。”
“军中实在分不出人力随行保护二位,所以二位既然还没走,那就多盘桓几日吧。只是外头的动静恐怕吓着小姑娘,实在没办法,就当练胆子吧。”
顾喜喜前面还听的颇为认真,到最后两句,她的脸渐渐黑了。
“敢问小哥儿,这最后让我们练胆子的话,可是大将军的原话?”
少年士兵冷汗,“……是。”
顾喜喜回了一礼,“那请您也帮我原话转达,姑娘家的胆子不比男人小,劳烦大将军百忙之中如此费心。”
少年士兵低着头,脸色涨红,似乎在憋笑。
何景兰客气道,“您去忙吧,中午吃饭时间还辛苦你跑一趟,别回去晚了,肉都被他们吃没了。”
少年士兵答应一声,转身跑出了院子。
何景兰这才凑到顾喜喜跟前,“你看他还能笑得出来,昨晚咱们应该没打败仗吧。”
顾喜喜点头,“我也觉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