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拂晓时分,落石的声音停止了。
林大娘说,“依我的经验,若是发动夜袭,天亮便会止战,白天应该没什么动静了,大家都回去歇着吧。”
一个年轻妇人紧张地问,“能知道被袭的是咱们,还是咱们袭了对面?”
林大娘深深望着她,摇了摇头,“不知道,可无论哪一种,我们的男人都要与北离人厮杀,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在家里等。”
林大娘眼中漾起温柔的笑,语气轻缓,却又不无坚定。
“这种时候切莫胡思乱想,该吃吃,该睡睡,带好咱们的孩子,你只要相信,他会跟以往每次那样,照常回家来,就是了。”
年轻妇人红了眼圈,却咬牙忍住泪,毅然地点了点头,“嗯!!”
众人散去,顾喜喜、何景兰也回到小院。
何景兰进屋就开始发狠地拆包裹。
可惜她昨晚打包时生着气,把包袱结打成了死结,解了许久也没能解开。
何景兰气恼地撕扯几下,转身有去拿剪刀。
顾喜喜本来喝着茶淡定观看。见何景兰要剪包袱,赶紧起身拦住她。
“哎,这么好的石榴花绫子挺贵的,剪坏了可惜!”
“况且剪坏了它,你回去的东西没地方装怎么办?”
何景兰啪地将剪刀拍回桌上,到旁边一屁股坐下,“姓孟的木头!坏木头臭木头烂木头!!上战场!上战场你都不来见我一面!!”
顾喜喜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担心他。”
何景兰立刻反驳,“谁担心他了!就算是他这次到战场上回不……”
顾喜喜猛地一把捏住何景兰的手。
何景兰吃痛,骤然打住了话头,她不解地睁眼,就看见顾喜喜一脸肃色。
“喜喜,你掐我干什么!”
顾喜喜说,“我叫你慎言,莫因在气头上说出不该说的话。”
何景兰此刻冷静下来,被提醒后也有些后悔起来。
“我……我并没有咒他的意思。”
顾喜喜眉眼微弯,“反正你并没有全部说出口,算是避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