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宥琛和曲意绵对视一眼,神情木然地坐进花轿。
媒婆鬼森冷的目光缓缓转向沈既白和江稚鱼,嘴角一裂,“差爷,辛苦了,来喝杯喜酒呀。”
周围大雾愈发弥漫,鬼影绰绰。
刚一踏入,轿帘猛地合拢,秦宥琛被一道力带着重重磕在雕花木板上,鼻尖撞到团龙纹样的凸起。腐臭味扑面而来,身上的衣服竟变化成了喜袍模样。鲜艳的红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刺啦——
轿窗帘子轻扬,又长又黑的指甲戳来的刹那,秦宥琛看到那指甲缝里尽是血肉残渣。那只冷手粗糙得像砂纸,划过他的脸庞时,带来一阵刺痛。
淦!怎么又来了!
“起轿!”媒婆的声调拔高了八度,轿身随着若有若无的童谣剧烈摇晃,仿佛随时会散架。
沈既白和江稚鱼趁机混入浓雾中的送亲队伍,跟随着游荡的鬼影。队伍缓缓前行,穿过一片荒芜的田野,最终停在一座乡坤大院的破败的祠堂前。
供桌三牲早已腐烂生蛆。曲意绵盯着不断转动的纸人眼珠,忽然发现纸扎人的眼珠随着他们的动作转动。
秦宥琛忍不住抬手戳了戳纸扎人的脸,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纸人的嘴角突然咧开,露出森森白牙。
曲意绵一把拉住他的手,"别动!"她低声道,"还想给它们追啊?"
话音未落,房梁垂下一缕银丝。沈既白的纸灰沾在蛛网上,拼出歪扭的“拖“字。正在此时,最外侧的纸人突然抽搐,胭脂化作脓血坠落。
两仪烛“噗”地爆出火星。
冷风呼啸,温度骤降。浓雾中,媒婆鬼缓缓从宾客处飘了回来。她眼睛幽绿发亮,“吉时已到,祭祖咯!”
尖锐的声音回荡在祠堂里。小鬼们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抬着一个纸糊的供桌放到祠堂中央。桌上放着两个幽光闪烁的牌位,分别写着他们二人的名字。
供桌周围摆满了纸扎的祖先牌位,上面的字迹在幽光中若隐若现。媒婆鬼用干枯的手拉起曲意绵和秦宥琛,把他们拽到供桌前。
曲意绵蹙眉拼命挣扎,但小鬼们力大惊人,死死按住她。秦宥琛也试图反抗,但同样无济于事。
“祭拜先祖!”媒婆鬼高喊。她从供桌上拿起一盏幽光闪烁的香炉,点燃三炷香,插在香炉里。香烟袅袅升起,祠堂里弥漫着一股腐臭混合着檀香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