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传来瓷器碎裂般的脆响,鎏金瞳孔渗出金砂。江稚鱼踏着满地青瓷碎片逼近,发间红绸在煞气中猎猎如旗:"不敢查我如何被炼成恶灵,倒急着灭口?还妄称天道,脏起来比恶鬼更腌臜!"
最后一字落下,云层轰然炸开金光。
沈既白猛地将她拽进怀里,血珠顺着交握处滴落。雷鸣的金光残片突然浮空重组成剑,迸发的金光竟裹挟着煞气直冲云霄。天道之眼在光芒中扭曲溃散,最后一道金文挣扎着显形:"尔等...逆天..."
沈既白闷哼一声,金纹如烙铁般在他伤口发亮。江稚鱼察觉不对,扒开他衣襟——那道横贯胸膛的天道烙印正在渗血,旧伤叠新伤,密密麻麻,从未愈合。
“怎么会……”她悚然抬头,云层已彻底闭合。
沈既白脱力栽进她怀里,染血的掌心突然覆住她双眼,"别看。"他喉间滚动着压抑的喘息,温热的血迹蹭在她颈侧。
“沈既白!”江稚鱼轻扯下他的手,胡乱用袖子擦拭他唇边不断涌出的血迹,指尖发抖,“你们天庭卸磨杀驴啊!”
他低笑一声,看着她眸尾洇出的泪花,染血的手轻轻抬起,又重重坠落。
骤雨初歇的阳光刺破云层,巷口传来牛管家变调的惊呼,秦宥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却盖不过她耳畔神骨震颤的悲鸣,与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小鱼!"秦宥琛颤抖着给她撑起伞,雨水冲刷着蜿蜒血痕,倒映出少女骤然紧缩的瞳孔。
曲意绵蹲跪着用丝帕擦拭她脸上雨水:"必须马上送沈先生去医院。"
牛管家盯着地上暗红水渍嘀咕:"莫不是缺德事做多了遭雷劈......"
三双眼睛同时刺来寒光。
"医院......找浮笙......"江稚鱼喃喃着催动煞气,黑雾裹住沈既白的瞬间,牛管家眼睁睁看着空间裂缝在她指间撕开。血渍缓缓渗入少女的伤口,在她锁骨处凝成一道游动的金纹。
城郊别墅内,浮笙腰间的银针包突然发出嗡鸣。少年赤色军装上的银狼纽扣抵着她锁骨,指尖勾住杏色裙带:"浮医仙衣裳总沾着药苦味。"他俯身时冷香扑面,"不如随我回无间渊......"
"林御辰!"浮笙猛地后撤撞翻药柜,雪莲碎屑纷扬如雪,"下次银针扎的就不是偏穴了。"
林御辰扫过腕间颤动的银针,收进怀中,忽然欺身上前。浮笙被他十指相扣抵在墙角,冷冷别过脸,耳畔却响起带笑的低语:"若挑断手筋脚筋,是不是就能......"
她不可置信地转过脸,"你疯......"
未尽的话语被封在唇间。林御辰餍足地退开半步,眸里满是得逞的狡黠。正欲开口,浓重血腥气突然撞破满室旃檀香。
小主,
"姐姐!救他!"
煞气翻涌间,江稚鱼跌坐在梨花木地板上。沈既白的血浸透浮世绘屏风下的雪莲碎屑,
煨着当归黄芪的铜炉,白雾袅袅升起,模糊了浮笙惊愕的脸:"去药泉!"
林御辰看着浑身浴血的旧友,难得敛了笑意:"老沈啊。"他打横抱起沈既白,血迹在军装前襟泅开暗色,"回回见面都这般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