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嘉音问赵知简道:“太后表示受惊之后,是否离席了?”
赵知简似乎也在揣测太后与皇帝的关系,思索道:“并未。太后本身面相庄重严肃,但我还是觉得整场晚宴太后都说不上愉快。或许是因为冯度的事,太后在与官家较劲吧。”
闵嘉音道:“我猜,冯度是活不成了。”
这句话里其实蕴含了不少信息,赵知简看了看闵嘉音笃定的神色,认真问道:“阿音,你是不是已经在心里相信了,那些事都是今上的手笔?”
闵嘉音没有直接回答,笑了声道:“等等看冯度是不是真的会丢命,就知道答案了。”
赵知简将闵嘉音微凉的手放在手心里暖着,声音低沉而平稳:“你有没有想过救下冯度,再策反他呢?”
闵嘉音答道:“是想过的,但风险与回报不成正比。我们并不需要把证据全都掌握在手中,只要确定某些关键点,之后便是——”
“谋逆?”
短短两个字,说来却无比沉重。
闵嘉音轻轻阖上眼睫:“我也不知道,要做到何种地步才算是报了仇。若我某天真的有了能力谋反,此举又意味着什么呢?是为了我一己私仇,掀起的动乱甚至是战火吗?那我又将成为多少无辜之人眼中的罪人呢?”
赵知简揽住了闵嘉音的身躯:“阿音,先别想那么多了。一旦确定真相,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等待合适的时机。”
闵嘉音仰头浅笑:“我以为你已经厌极了等待。”
“是厌极了,但又不得不等。”赵知简叹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许多事应当做到什么地步,与其说我在等待时机,不如说我在利用这些时间寻找古往今来的经验,从中找到最为恰当的解法。”
“嗯,我也要学学你,多磨炼心境。好了,不说这些了,今夜没有宵禁,城中有不少灯市,彻夜燃灯,我们去逛逛吧。”闵嘉音牵住赵知简的手,就要往地面上跳。
赵知简一时没动,关切地问道:“今天不会太晚了吗?”
闵嘉音晃了晃相牵的手:“不晚,逛累了正好回来睡觉。”
赵知简舒缓了眉眼,拉着闵嘉音跳下了屋檐。
语莺苑屋里,正在抬头赏月的宫商和徵羽视野里掠过两道黑影。
两姐妹对看一眼,宫商撇了撇嘴道:“姑娘又和赵世子共度佳期去了啊……”
徵羽面色凝重:“这样下去,姑娘被赵世子花言巧语地骗走了可怎么好?赵世子他都已经有孩子了,姑娘多吃亏啊!”
宫商附和道:“是啊,可要是两个人不想抚养那个孩子,一块儿私奔了,姑娘岂不更吃亏?”
徵羽摇头叹道:“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