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退下。”
深吸一口气,韩翱对殿中所有奴婢下令。
整个书房只剩下母子二人,冯太后也不打算再绕圈子,便直白道:“官家恐怕没想留冯度的性命吧?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下狱,再在流放途中让你那批金羽卫悄无声息解决了冯度,如此,官家方能没有后顾之忧。”
韩翱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冯太后:“娘娘可还记得先帝在时,与嘉献太后之间的嫌隙?”
冯太后皱了眉:“先帝非嘉献太后亲生子,但官家不同。难道官家也要与老身闹到那个地步不成?”
韩翱忽而笑了:“儿子没有那个意思。不过朕想提醒娘娘,娘娘和朕是一条船上的人,而嘉献太后从未与先帝站在一条船上,却能屹立十年不倒,且最后寿终正寝。”
冯太后的脸色白了白,又道:“官家就不能将冯度放在眼皮底下圈禁起来,非要赶尽杀绝吗?他毕竟是你堂舅啊!”
韩翱恢复了深沉难测的龙颜道:“若非冯度贪赃枉法,就不会有元兴二十五年青江决堤。那一条条平白逝去的,都是我大雍子民的性命啊。”
冯太后闭了闭眼,缓慢道:“官家就不怀疑那些官员告发冯度的动机?”
韩翱道:“此事的证据最初由魏以杭受大理寺差遣前往庆州查得,而宁国公府几十年来从未有过不臣之心。”
一句宁国公府堵得冯太后也没了话。毕竟要说忠君且安分,没有哪个官员能比得过魏家人。要说宁国公府有反心,还不如说齐王未死更容易让人信服。
离开前,冯太后凉凉说了句:“官家既知晓斩草除根的道理,便不该只拿自己人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