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简打定了主意,低声道:“闵姑娘,大雍与北狄之间,必然还有一战。”
月光碎在闵嘉音微动的眼波中:“你会再上战场?”
赵知简轻轻“嗯”了一声。
闵嘉音心如擂鼓:“什么时候?”
“不知道,或许还早得很,又或许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开打了。”
闵嘉音心思一动:“是……侯府筹谋的结果?”
赵知简默认了。
闵嘉音一时不知该如何去想这件事。
战争必然会伤及无辜,这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开的结果。而靖北侯府一向是作为守护百姓平安的神一般的存在,却在暗中策划挑起战争?
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
赵知简望着闵嘉音困惑的眼眸,解释道:“侯府确实在为与北狄的战事做准备,但并不会主动挑起两国纷争。北狄一直蠢蠢欲动,而大雍变法的直接目的是充盈国库从而壮大军队,其实也显露出官家彻底击溃北狄之心。”
“所以,侯府是未雨绸缪?”
赵知简眸中显露出几分锐意:“可以说是未雨绸缪,但做的是必胜的准备。”
“既然你说是侯府的准备,官家应当不知情吧?这就是你们极力隐瞒的秘密?”
闵嘉音明白,对抗乃至击溃北狄,是每一位戍边将士无比合理的心愿。但瞒着皇帝操练军队,便是欺君之罪,更有谋逆之嫌。
赵知简颔首道:“官家永远在京城安枕,看似待侯府宽厚,却无视最需拨银拨粮的岐州军。赏赐侯府的那些奇珍异宝甚至无法折成银两去供给军队,岐州军的艰难唯有岐州人自己知道。这些年来边境还算安定,但仅仅是我所经历过的元兴二十三至二十五年的岐建之难,岐州军民的惨状便深深烙在了我心里。我又如何去相信那一位、那一代代空有壮志却庸碌无为的官家呢?”
闵嘉音的心也不断沉了下去。
如果皇帝只是庸碌也就罢了,如今更是有可能参与了诛杀戍边大将杨安博的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