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我是顺着魏以杭的反应想到了这一点,但很快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闵嘉音默默感叹了一番赵知简惊人的推理能力,又将在岐州时感受到的杀气以及对暗中监视者换了人的感觉说了出来。
“如果那时想杀我的就是从岐州开始盯着我的人呢?他一直盯着我回到京城,不是金羽卫又是何人?如果正是金羽卫,那又是谁在指挥?”
赵知简沉默良久,看向闵嘉音的眼眸宛如黑夜中燃起的星火:“若是圣上,你当如何?”
闵嘉音明白不该在任何人面前轻易将反心宣之于口,只道:“母亲、外祖父、舅父,至亲的三条人命,我不敢忘。这到底是大事,我会再慎重调查的。”
“答应我,不可以卵击石。”赵知简第一次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和闵嘉音说话。
闵嘉音点头应下:“好,我还没活够呢。”
如果真是那位,她想要复仇,就更要徐徐图之了,一丝异样都不得流露。
记起将话题转移过来的缘由,闵嘉音看向了赵知简:“我都已经想到这种可能性了,也没有退缩,你的秘密难道比这个还可怕?”
赵知简的心里笼罩着一片诡异的平静,不是真正的平静,而是惊怒与欣喜两相抵消之后撞出的一片荒芜的平静。在这样的心境之下,他仿佛突然拥有了听凭心意去做任何事的胆量。
对上闵嘉音的一双美眸,赵知简的话不由自主地溜出了嘴边:“差不多吧。如果真的牵涉到那一位,我也会和你站在一起的。”
闵嘉音愣了几秒,才把这句话的分量完全接收到。
虽然心头漾开一片暖意,但她还是摇了摇头:“赵世子,我并不是想拉着你站在我这边。如果你不曾允许我与你共同面对危险的话,我也会礼貌地拒绝你,这也是相互的。”
她做不到始终接受旁人无条件的善意,在自己无法回报的情况下。
其实她话里的意思一点也不矜持,她相信赵知简也听得明白。但她不在乎赵知简如何看待,因为她并不害怕得不到回应。
当她主动说出这些话时,就能够接受任何结果。这才是成熟的主动,如果只愿意听理想的回答,无异于要糖吃的小孩。
赵知简看着闵嘉音坦然的神色,仿佛只要他退一步,她也会很有分寸感地退开,且会当作从没发生过什么,仍然在自己的轨道上不断前行。
但他不想再看着她踽踽独行。
两人说话时并未坐下,一直相对站在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