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狭隘了。
在马车上,听她说要一个“对人一视同仁”的天下时,他就应该察觉的。
李念不仅仅在为她自己,也在为了世人,努力地想要做些什么。
而与她想做的那些事情相比,一个人的自由与追求,实在是太微不足道。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
长在乡野,玩着泥巴摸着泥鳅,在十岁时回到鸟笼一样的皇宫。
她被人说是嚣张跋扈的女子,却比谁都知道自己的嚣张跋扈正是世帝所需要。
她被人说是不学无术,却私下里懂得不少,连沈谦自己都觉得惊讶的知识。
这样的女子,眉如远黛,朱唇皓齿,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端庄和优雅。
念头翻上的一瞬间,沈谦忽觉得面颊有些滚烫。
他强绷着一张没表情的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可那股情愫就像是奔腾的江水,一旦决出口子,就像失了控,不管他怎么努力,都已覆水难收。
他被那道光,啄了眼睛,在明知不合时宜的场合里,生出了想要把她永远困在自己身边的念头。
沈谦抿嘴,喉结上下一滚,别开视线不去看她。
这样的他,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身旁,李念依旧在看那算好的名录,越看眉头越紧。
“砒霜的事情我明白了,那这盐又是怎么回事?”她望向另一边坐着的盐商们,“这盐的价格稳定了四五年,怎么这几个月忽然就一路跌成半价了?”
“哎……”盐商们脸上都要结苦瓜了,“您有所不知啊,就这,还是朝廷给了不少贴补之后的价格。”
这事李念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补贴?”
盐商们个个叫苦连天:“是啊,若没有这个,我们早就撑不住了。”
李念眨眨眼,颇为惊讶。
大魏重农轻商,她和仲康顺合作的时候可是实打实亲身体验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