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看了眼众人的神色。
宓淑妃是国色天香、温柔小意不错,可入宫时她便已为他人妇数年,如今又是五六年过去,她终归不再像新入宫的二八年华少女一般可口。
方才潘冠口中“如日中天”一词他也记到了心里,这些年淑妃在后宫可谓是因他刻意为之而一枝独秀,虽乔家在前朝羽翼不丰,可焉知日后呢?
皇后已然和傅家离心,盈妃也没了往日荣光,再让淑妃如此下去...
他又看了一眼荣成,女儿眸中情谊很显然不允许他杀了潘冠,哪怕潘冠对她只有利用和欺瞒。
明帝摩挲着玉扳指,沉吟片刻,开口道:“潘冠,意图对公主不轨,革其官职下狱,流放岭南;乔谨之...暂且停其军中职务,下狱再审...”
“陛下!”
宓淑妃含泪跪到明帝脚边,哽咽道:“臣妾不认罪,但臣妾愿代谨之这孩子受过,谨之是伯父家中独子,自小便立志从军立功、效忠我朝,臣妾不能连累了伯父一家,更不愿寒了良将之心。
求陛下开恩,臣妾愿如了盈妃之意,交出协理六宫之权、夺号被贬,幽禁深宫,乃至下狱受审!”
“娘娘不可!”
乔谨之堂堂七尺男儿,此刻悲愤欲绝,抽出身旁禁军的佩剑便欲拔剑自刎:“微臣愿以死明志!”
“拦住他!”
身边禁军眼疾手快将乔谨之压住,明帝猛然起身,见他无妨后又重重叹息一声,却并未像往常一样去扶淑妃。
他负手而立,一副无奈模样:“罢了,就按淑妃所说,收回其协理六宫之权,罚俸禁足一月吧。乔谨之,朕看在淑妃的面子上,今日不降罪于你,你好自为之。”
罚俸禁足本不是什么大事,可跟着收权一起,那便是明晃晃的淑妃失了帝心的信号了。
一月之后,淑妃从前在内务府和六尚局的人手还有几人能在?若是盈妃有心,只怕立刻就会寻个由头将这些人拆吃入腹。
更不用说旁的,日后淑妃说话可还如从前一般好使?本能行的方便,看眼色吃饭的宫人可还会行?
一场戏罢了,赢的时候满堂喝彩,输了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可输赢皆在明帝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