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
“没有啊……怪不得!”
陆鹤鸣淡淡道:“怪不得韩县尉没有这个经验,不知道火焰燃烧起来,是能够阻隔视线的!更不知道,烟雾滚滚之下,眼睛在浓烟之中,别说视线也会被阻隔了,就算是睁开都不容易,毕竟眼睛被浓烟刺痛,会不断流泪,视野更会因此模糊不清!”
“所以,他们人在屋中,房屋还被大火熊熊燃烧……他们怎么就这么厉害,不赶紧想办法逃命,还能冷静的,在如此极端的情况下,全都能看清我的样貌?甚至连我的浓眉大眼都记得如此清楚?”
“这……”
韩猛眉头皱了起来,他还真的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
他所有的关注点,都是人证记得陆鹤鸣的长相,且能在多个人里,一眼认出陆鹤鸣来。
当时他见这些人证,能认出陆鹤鸣,并且他们之前彼此从未有过接触,这才对他们的话深信不疑。
可现在,陆鹤鸣却以此作为反驳点……
韩猛沉吟片刻,道:“你说的虽然有点道理,但现实中,任何事都可能发生,若他们就是想看清楚杀害他们亲人的仇人是谁,刻意去瞪大眼睛,去寻找角度,那就还是有机会看到你的样貌!”
“是!虽然这种可能性,一成都没有,但也是可能发生的。”
陆鹤鸣刚点头赞同韩猛的话,接着话音就突然一转:“可是,他们就算再刻意瞪大眼睛,再刻意寻找角度,能在那种火光中看到自己家门前的画面,就已经不得了了吧?可他们……”
陆鹤鸣眯着眼睛,终于发出了自己的致命一击:“却说,都看到了我的脸啊!”
“韩县尉,你该知道,他们所说的,是我们杀完了人,放了火准备要撤离时,他们才在房屋内偷看到我的!”
“那有趣的事就又来了……卷宗里记载,我们是分开放火,最后于村头集合,统一离开的。”
“也就是说,当所有的火都放完时,我人是在村头的……那么,家在村头的王振能看到我,很正常……可村中间的王莱,与村尾的王冲,他们是怎么看到我的?难道他们的视力远超常人?能在着火的房屋里,视线能穿过火光或者墙壁,横穿整个村子,看到位于村头的我,甚至能清晰的看到我脸上的眉毛和眼睛?”
韩猛的表情倏地变了。
“这……这……”
他瞪大眼睛,说话都结巴了。
“也许,也许你是在村尾放火,一路返回村头,被他们看到的。”他想了半天,才找打一个理由。
陆鹤鸣冷笑道:“卷宗里可没有记载这些,他们的口供也没有记载这些,而且韩县尉用了也许……”
他淡淡道:“身为一个以破案自豪的县尉,却在查案时,用也许这种模棱两可的词,合适吗?”
“我……”韩猛语塞,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询问王振三人时,听他们说出在火光中看到陆鹤鸣的长相,并且真的认出陆鹤鸣后,他也就直接认定就是陆鹤鸣了,没有关注这些细节。
所以对陆鹤鸣的反驳,他觉得肯定是自己猜测的那样,但因没有实际的口供,他根本没法去说。
陆鹤鸣见韩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晌说不出来,心中淡淡一笑。
以他的本事,想挑毛病还不是轻而易举?
他在死牢内,给李道宗惹的麻烦,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这个年代的查案,远没有后世要求那般严格。
不过这不是说有漏洞,案子就一定错了,死牢内那么多人,他也只发现一桩冤案。
有疏漏之处,只代表这个案子还不能完美的形成闭合,与对错无关。
就如眼前的案子,他虽然找到了王振三个证人口供里的问题,但那只是卷宗上的漏洞,倘若王振三人就在眼前,说出了韩猛刚刚的话,那自己找的漏洞,也就有了“合理”解释了。
正因如此,他才非要去现场调查,因为人是可以随时说谎的,可证据与线索,不会说谎。
不过即便如此,对付韩猛,让自己免于枷锁之苦,也完全够了。
“好了!”
程咬金见韩猛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见陆鹤鸣从始至终都是从容淡然的模样,心中止不住的点着头,对陆鹤鸣越发的满意。
不愧是俺的兵!
程咬金拍了拍手,将众人注意力吸引过来,道:“既然案子存在漏洞,那就说明陆校尉有一定可能不是那个犯下杀良冒功之罪的犯人!”
“而且我们赶路,要抓紧时间,囚车太慢了!”
“所以……”
他做出决定:“就让陆校尉正常骑马便可!”
韩猛闻言,张着嘴想要反对,可话到喉咙,却最终也没有吐出来。
最终只能脸色难看的一甩衣袖,引马到了另一面,竟是看都不看陆鹤鸣了。
“心胸有点狭小啊……”
陆鹤鸣笑了笑,旋即翻身上马,整个动作干净利落。
“漂亮!”
程咬金不由称赞,而后,他也上了马,道:“出发!”
百人队伍,就这样引马狂奔,离开长安城,踏上了去往云州的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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