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这一撺弄,底下的人群,各个七嘴八舌地骂着。
更有甚者已经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对段书记动手。
眼看着局面越来越乱,宋金海在人群里大喊了一声:
“都给我住手!我看你们谁敢胡来!”
宋金海还以为这些老工人会给自己面子,哪知道这急红了眼的人们,谁能在乎他宋金海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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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谁在人群里下了黑手,朝着宋金海的屁股就是踹了一脚。
宋金海让这一脚直接踹了个狗吃屎,一脑袋栽倒地上。
段书记也被几个人围住。
恼怒的工人们有撕他衣服的,还有薅他头发骂他娘的。
最惨的就是这办公室的老方。
一身的肥肉跑也跑不动,躲还躲不了。让王胖子揪着耳朵,扇了他几个嘴巴子。
保卫科的老王、小李他们一看宋金海、段书记几个人被打。赶紧冲进人群里,连推带拉地才把这一帮人分开。
等老王扶起了宋金海,宋金海气的大骂:
“都他妈疯了!我看看你们谁还敢动手随便打人?小李子,报警!”
王胖子也没惯着宋金海,一指宋金海骂道:
“宋金海你他妈就是个狗腿子!你也是工人堆里爬出来的,怎么现在熬成了干部,就不替我们说话了”
“王胖子你别血口喷人!到什么时候,我都是和你们大家伙儿一条心的。可是你们今天围攻段书记、老方他们就不对。你们知不知道段书记为了给你们能多拿点退休金,已经跑了多少个地方吗?”
“你知道,他为了咱们这些工人,已经多少天没回家了吗?王胖子,你也是五六十岁的人,段书记这身体什么情况你不是不了解。真出了什么事,你王胖子还有你们所有人,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听宋金海义愤填膺地说完,这些工人的纷纷低下了头。
王胖子也少了之前的戾气,红着眼睛看着段书记。
段书记在几个人事科同志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到前面。
宋金海看着段书记的狼狈样儿,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这老头花白的头发,被人揪成了鸡窝。
苍白的右脸上,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给了老书记一个嘴巴子,打的又红又肿。
段书记推开了搀扶他的同志,缓缓悠悠地站稳了脚跟,用着沙哑的嗓子和大家说道:
“同志们,工人师傅们,我知道你们心里委屈。大家为了这个厂子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现在老了老了,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我段国志虽然刚来这个厂没几年,可是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最佩服的老大哥、亲兄弟。我能为你们做的,能为大家争取的,我一定尽力去为大家和县里、市里反应。我希望你们一定要冷静,多给我们一点时间,让我们把你们的问题梳理清,好和上面协调。我和你们保证,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段书记刚和大伙儿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是两腿一软,一脑袋栽倒在水泥地上,昏了过去。
“段书记!”
“段书记!”
宋金海和围观的人群一看段书记昏倒了,急忙都围了过去……
…………
几天以后。
老段书记走了。
和朱光喜被下放,当了弼马温不一样。
老段书记因为突发性心梗,死在送去医院的路上。
临走的时候,段书记的手上还死死地攥着,一份准备上报给省农业厅,关于企业改制补偿的请示报告。
……
化肥厂在大礼堂破天荒地,给段书记开了一场隆重的追悼会。
段书记的追悼会,化肥厂的全厂干部职工一千多人,除了门卫一个不落地全都到齐了。
市里、县里农业部门的领导,也来了二十多人。
就连已经下放当了畜牧站站长的朱光喜,听到段书记去世的消息,也从乡下大老远的,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追悼会是由韩国勇主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