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有门隔着,但是走廊上却能听见室内觥筹交错,索唤不绝。
裴行将门替她推开,没有跟进去。
而是抱着膀子站在门外的围栏前四下哨探。
坐在首位的自然是司马瞻无疑。
他下首的位子空着,想必是给自己留的。
王显坐在司马瞻对面。
还有一个神色肃穆的中年男子。
几人依次见了礼,易禾刚一落座,王显便在席间笑说。
“下官就知道,大人一定会来的。”
说罢还特意瞟了一眼司马瞻。
易禾略有些尴尬,只能冲他颔首笑笑。
……
既然是饮宴,自然要有美酒。
王显是出了名的擅饮,因而他的酒必定不俗。
跑堂的刚启开酒坛,一股醇厚冷冽的酒香便散了出来。
易禾轻轻嗅了嗅,笑说:“是九酝。”
王显偏头看她,遂点头:“大人好见地,此酒堪比鹤殇。”
堪比鹤殇的九酝,自然是极易醉人的。
看来今晚她要收着些饮了。
……
王显先提了一盏,众人饮罢,都赞一声好酒。
裴行在外头叩了门,随后带进一个人来。
易禾打眼一瞧,此人约莫三十左右年岁,气度不凡,衣着华贵。
他进门就朝主位行了大礼。
“听闻殿下王驾在此,草民特来拜见。”
司马瞻低头望着手里的茶汤,半晌又将茶盏搁下。
看起来并不急着让他起身。
“你就是冀州来冯撰?”
易禾闻听此言,不禁抬头看去。
冯氏是冀州的大姓士族,只是她年少时未曾结识过。
乍一听是祖地人士,倒是想格外注意些。
此时冯撰正小心回话:“回殿下,正是。”
“你祖上曾为安阳侯,虽说后人不再入仕,但到底不曾没落。听闻你冯家的产业如今做得业冠三州,怕是建康的巨富也比你不过。”
冯撰答:“都是倚仗朝廷和陛下圣恩。”
司马瞻未叫平身,语气也波澜不惊。
“既然倚仗朝廷,也当报还朝廷,可是本王却听闻你在北地占山封地,凿土浚湖,数百山林禁民采樵,使得北地饥民遍野,土荒人亡,有没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