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毕竟是晚辈,长辈的有什么不好,晚辈也只能自己消化。
见了李子拓,她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倒是李子拓轻易劝服了她。
“我知道,你怕学义枉送了性命,但他谁也不靠,就能活下去吗?”
“对,我也知道你不想离开赵家,但赵家现在已经不能庇护你们了。”
“更何况,你是女子,辽人要杀你,杀了也就杀了,但阮姐可不杀女人,起码不杀你这样的女人。”
说来说去,妻子发现,跟着六叔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而且六叔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辽人已经抢走了赵家的田地铺面和钱,再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抢赵家的女人了?
反倒是阮女,她不抢女人,抢了也最多是送去读书,送去干活,她不怕干活的呀。
两厢对比,反倒阮军那边更好。
当然,妻子还是很不开心——六叔说的有些话,让她觉得既委屈又愤怒。
六叔说:“你和学义这样的人,生不知为何,死不知为何,一辈子为赵家子,赵家妇,没了赵家,你们就连自己该怎么活下去都不知道,学义尚且想要立一番事业,你呢?你以为自己一生只是为了延续赵家血脉吗?偏偏你还没有生下孩子,你活着有什么意思?”
妻子为自己辩驳:“天下儿女皆如此!夜黑日明,从不变的道理。”
六叔:“与猪狗何异?”
“猪吃饱喝足,产下猪仔,这就是猪的使命。”六叔目色深沉的看着她,“这也是你的使命吗?”
妻子就败退了,她在委屈之后,还是觉得六叔有道理。
她一直为自己没能生下孩子耿耿于怀,哪怕生个女儿也好啊!起码她还是完成了一个妻子的任务,证明了自己是个完整的女人。
可被六叔这么一说,她反倒好过了许多。
是啊,她是人,又不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