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最终还是被说服了,阮军已经兵临城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打起来,他现在选边站是晚了一点,但还不算太晚,他也相信了表哥画的饼——他家现在已经没有土地了,也没有粮食,阮军进来之后,也没有理由将他一家老小的头都砍了。
既然如此,那两面下注也不错。
爷爷跟着辽人,他跟着阮人。
谁输谁赢他们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不过他不敢跟爷爷说,怕挨揍,便趁夜色,悄悄带着自己的奶兄弟和妻子,把李子拓给偷了出去。
连夜就进了另一户人家的大门。
表弟早已成婚,妻子正是李子拓的侄女,辈分是有些乱,不过各论各的。
夫妻俩还没有孩子,表弟担心将妻子留在家里,自己不见了,妻子要被问责,既然没有孩子,那就一起带上吧!
妻子很惶然,她虽然叫李子拓一声叔公,但是是李家旁支的女儿,亲戚关系已经很远了。
她一点也不想为了这位叔公离开婆家,虽然婆家如今情形不好,可还是有吃有喝,她很小的时候就嫁来了赵家,同丈夫一起长大,到了年纪才举行婚礼,她实际上算是赵家养育大的。
和丈夫一样,她也被养傻了。
“回去。”妻子推着丈夫,“你要帮六叔,我没有话说,但你不能出来,也不该带着我出来。”
丈夫却信心百倍地说:“我不止是赵家子,我还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我要做出一番大事业!”
妻子气道:“你能做出什么事业?你听六叔说几句,便觉得自己行了,那你为什么不听我说的?”
丈夫摇头:“你都没有出过内院,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六叔看着不靠谱……”
妻子更气了:“他不止看着,本就不靠谱!”
丈夫哼了一声:“但他知道很多道理,他知道的比我多。”
妻子只能自己去找李子拓,她觉得都是六叔带坏了丈夫,原本丈夫是个多好的人,虽然软弱了一些,但软弱的男人总比自以为是的男人强,爷爷也是很温和的长辈,她在赵家没受过什么苦,更何况赵家的规矩也不大,她嫁给丈夫八年,哪怕一直没有生出孩子,按照家训,丈夫也不能纳妾。
她就觉得赵家很好,李子拓这个把丈夫带出来的六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