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刚认回阿兄,但对他还不是特别了解。
平日里见他时,每每他的的情绪都是平稳的、能沉淀得住的。
今日,那慌忙的神态尤为明显。
她看向长宴,声音沙哑着,“阿兄为何这般着急?”
说话之间,燕寒已然搂住她的腰身,带着她从屋顶飞快落地。
等她稳稳站定在地面后,她才快步走到长宴的身旁。
芙礼指了指他手中之物,问着,“阿兄手里拿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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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长宴面色微沉,眸中带着说不出的意味,“进屋再说。”
芙礼:“好。”
直至进了屋内,长宴这才把手中之物摊开。
那是一张信笺,信笺有些泛黄,上面的字迹不像是刚写上去的。
当看到上面的字迹时,芙礼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
长宴看她,开口问着,“昭昭可曾在府中见过这封信?”
他声音微微颤着,语气也稍快些。
芙礼摇了摇头,“阿兄这是在…府中找到的?”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封信笺。
温府之中怎么会藏着一封姑姑的亲笔信!
长宴隐忍着痛楚,回道,“今日,这是我在阿爹阿娘之前所住之屋中找到的。”
随即,他眼含怒光,低吼了句,“姑姑究竟是忍了多久,才会留下了这样一封信!”
晌午时,芙礼和燕寒一同离开温府之后,他在府中转悠了好几圈。
所经之处,都会停留许久。
起初,他只不过是因好奇而打开了那桃木多宝格密锁柜。
打开锁柜后,入目的便是一个类似于鲁班锁的东西。
它披着红色的外壳,上头还雕刻着图案,外观和图案都设计得极为精巧。
长宴原以为这东西应当和儿时姑姑教他玩的那些个鲁班锁一样。
只不过是一个小玩物。
索性便尝试着去拆开,越拆越觉得不对劲。
这并不是一般的鲁班锁,这乃是一个机关盒。
直至他拆完了所有嵌入在盒子上的小木块,里层的置物的木盒才缓缓出现。
而那盒中,放着的是一封落笔为——温名姝的信笺。
温名姝,乃是姑姑之名。
不得不承认。
长宴在看到这个名字之时,震惊在原地许久。
他小心翼翼地从盒子之中取出那封早已泛黄的信笺,顺着折痕一步又一步地打开那封信。
信中写道——
吾乃温氏之女温名姝。
自踏入深宫之中,坐稳贵妃之位,非吾乐意之。
只道世事无常,君王宠幸,不得不从。
可谁能知晓待在深宫之中苦楚。
季德庸的宠幸,不过是一时。
成了他妻,却是一世。
一辈子困于宫中,吾只觉痛苦。
兄长在世,无人敢觊觎吾之贵位。
可温氏一族爬得越高,眼红之人便越多。
十年前,战乱时期,兄长为护国土,领命前往沙场。
谁能想到,这一去便是永别!
兄长离世只不过是引线,温氏的泯灭才是他们的目的!
温府失火,温家掌权之人战死沙场,这一切全是阴谋!
全是那公孙一族所为!
为稳公孙一族地位。
为夺南都皇后之位。
公孙玉联合父家,联合南越叛军,设计陷害兄长!
季德庸听信其言,笃定了兄长有谋逆之心。
他命公孙秉在沙场之上暗中谋害兄长!
兄长乃是蒙冤而死的!
而后,温氏一族惨遭火袭,也是公孙一族所为!
吾无庸,为护我儿子鼎,兄长之女昭昭性命,只好在这深宫之中苟延残喘着。
忍辱负重这般久,为寻得十年前的证据,吾倾尽所有。
可温氏泯灭后,吾没了靠山,终归查起来困难。
此事真相,乃当年随兄长一同前去抗敌的温家军荀右历尽千辛逃至都城告知于吾。
得知此事之后,吾不是没想过替父家讨回公道。
可仅凭吾之力量,根本无法制衡公孙氏。
吾之软肋捏于公孙之手,吾只能落笔写下这屈辱之事。
将此信笺藏于温府,愿不在人间的兄长能认清当年所护之人!
吾已竭尽全力护好昭昭,日后,吾会替她选门好夫家,好让她远离这深宫之中,不要与我这般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中苟活。
这封信笺,道尽温氏之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