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两个字一冒出来,随即一同出现的却是欣喜。
实在是因为,与他的往来,何来委屈一说?
不仅没有,反倒既意外又喜欢。
若是有一日没去云间,便有这一日“实在是难熬”的烦恼。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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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一会儿开心一会儿难过,想要理清头绪,却不得法,反而越理越乱。
便觉得今夜的月光格外清冷,叫人好不舒服。
轻扶了双臂,回到卧房,叫人烧了热水,泡了半个时辰,才觉得暖和起来。
和衣而眠。
每每惊醒,却不记得梦见什么。
早上按时练功打坐,一柱香工夫,便觉得头晕目眩,还有些胸闷气促。
忙叫人煮了姜汤,又闷头睡了两个时辰,方觉得神清气爽。
管他的,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先紧着今日的快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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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接下来的三日却因我刻意的疏离,气氛变得微妙。
好几次,他试图调侃,我试图玩笑,都好似没在一条线上,总有人快了一拍,总有人慢了一步。
一时间,满园子的花也不香了、不艳了,茶也不醇厚了、丝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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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箭技倒十分稳定,他更加小心翼翼地挽弓射箭,也更加细致入微地煮水烹茶,话少了,人也明显没了光彩。
“嫣然,如果你不喜欢我那日的……唐突,我向你致歉……我……我只是……”他急得面红耳赤。
我倒吃了一惊,何苦要折磨他呢?
我的刻意明明与那事无关。
习武之人,无论男女,身体总常有接触,若非故意轻薄,就很平常,若是为这个要计较,如何计较得过来。
“不是因为这个……”总不能说是因为河洛的青州城与南国的锦官城太远了吧,我也急得红了脸。
管他的未来。
能不能再见我说了不算,至少,不要辜负了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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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那,两人心照不宣,开怀大笑。
“是我疏忽了。”他说。
“是我矫情了。”我说。
不约而同冲口而出,两人皆眉眼一挑。
“你如何疏忽了?”
“你如何矫情了?”
又埋头一乐,“你先说。”我任性地抬起了头。
“好吧,我先说就我先说。我只怕你以为我是轻薄之人,心里不痛快了。”
小主,
心里欢喜他的在意,不觉脸上的笑意浓了,也不好意思再揣着,索性痛痛快快地告诉他:“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嗯,我是想着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聚。”
“只要你愿意,我们就能再聚。很快很快。”他不容质疑的语气叫人十分受用,宛若天下再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而再聚是只要我寒嫣然想想就可以办到的事。
好吧,也许我会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