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逼问充满整个客厅,响在每个人耳畔,震耳欲聋。
华丽水晶灯笼住女人白皙明媚的脸,也映出内里的纠结。
她做这个决定绝非一时兴起,却也没有把问题想得面面俱到,无懈可击。
没关系,她想过这条路有多难走,也鼓励自己要尽可能走远一些。
正欲开口,傅承屹抢先一步回应:“倘若整个社会以瘦为美,那是不是要全民因噎废食?
大家都不吃饭,那辛辛苦苦种粮种菜的农民、守在流水线的工人、餐饮行业的服务人员岂不是都要下岗了?
由此导致的各种风险,是不是都要怪到最初那个长得很美又恰巧很瘦无意中引领这股风潮的人身上?”
那名记者被噎了下,又很快反应过来,“但您不能否认,盛董的举措确实会导致这样的可能,不患寡而患不均……”
“难道她一个人掌握了整个社会的资源并且负责分配?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恰好有钱又热心而已。”
傅承屹长腿交叠而坐,深瞳若古井无波,语气清淡,却给人极具攻击性的凌厉之感,不寒而栗。
记者仍不死心:“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所以她拿出了很多资产,花费了很多精力,顶住了很多压力,承受着很多非议,去做一件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人去做的事。”
偏过眼眸,她在光下分外耀眼。
不,她本身就是光,光芒万丈的骄阳。
“可是……”
无论记者如何变换视角,均被傅承屹一一反驳。
盛南伊轻轻勾他手指,男人趁机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放在膝上。
面色似乎未变,眸底流露笑意。
只身面对压力太久,这才发现有人并肩也很美好。
又有记者开启新问题:“盛董事长把福利院建在这里,不担心会引起住户争议吗?这里住的非富即贵,应该更看重居住体验。”
盛南伊笑道:“我又没在这里建设化工厂、污水厂,怎么还玷污了居住环境?既然都是给人住,那我住和孤儿住又有什么区别?”
刚才的男记者横插一脚:“您的意思是这里富人能住,穷人甚至被遗弃的孤儿也能住?听起来,您在努力模糊社会的阶级阶层划分咯?”
盛南伊定定瞧着他,模仿他的语气,“那你是在故意挑起阶级阶层对立咯?”
“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这种帽子他戴不起,抬抬眼镜,眸光犀利,越发咄咄逼人,“您在自己开发的别墅里建设福利院,却不征求其他住户意见,无视他们的需求,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以后盛世开发的其他房产,也存在变成福利院的可能?您都不担心会引发住户不满与抵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