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两个人,相继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如今又多了一个碧天门门主。
温月望着已经拔掉毒箭、包扎好伤口、陷入昏睡的山君,心里困惑不解。
容山隐睡得安详,一壁脸被藏在面具之下,瞧不分明。但也能看出,他定有一副天妒人怨的好皮囊。
好看的男人,都很会骗人。
小姑娘的心里渐渐涌起一阵烦躁。
他到底图她什么,要这样舍生救她?
温月不知道这份恩情能不能还得清。
她明明做好了不和任何人有瓜葛的准备。
防沙的毡帘被风吹动,烛火微颤,摇摇曳曳。
温月思绪放空,忽然又想起了今夜那一场战役。
尸山血海,遍地残肢。
手无缚鸡之力的难民们,面对落下的屠刀,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
他们忍饥挨饿,连腿脚都没力气,就算跑也跑不赢那些朱门里吃得满脸油光的富家子弟。
只要战争与灾厄来临,最先牺牲的,一定是底层的百姓。
而上位者永远获利,永远安全。
真正的战场一定比今夜残酷、沉重百倍。
而容山隐一直在避免真正的战事发生。
有那么一瞬间,温月在想,他究竟是替谢献办事、为自己谋福祉,还是心怀天下,真心不愿两军交战,避免边城的百姓陷入战火,再次生灵涂炭?
毕竟,真正受委屈的人,不会是京城里那些贵人……
温月凝望受了重伤的门主。
男人的脸隐于一片昏暗里,眉骨轮廓饱满,唇峰冷硬,温月忽然产生的一个错觉——山君,有点像她的兄长。
但不可能。
性格截然相反的两个人,怎会在错乱的记忆里一瞬间融合。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