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桑稚走进还没来得及重新修缮的宣城府衙门里,四处的断壁残垣无不向他昭示着那一场逃囚之乱的惊险。
“陆道长,”柴乐向陆桑稚轻轻点了点头:“殿下请你进去。”
能言善辩的孤穹到现在还被拦在外面,陆桑稚不知道该如何行礼,只好也点了下头:“听说殿下遇刺,现在可还安好?”
对于皇族,其实第一次见面就问身体是很失礼的,会令人怀疑别有居心,但柴乐没有表现出什么愠怒之色:“幸好正德方丈一直在殿下身边照看,所以殿下只是受了些轻伤罢了,只是精神一直不好,不过和陆道长说几句话的功夫还是有的,陆道长请。”
陆桑稚摘下佩剑,缓步进入沈清的房间,只见沈清的身形被整个屏风挡住,他只能看到在旁服侍的护卫,和向他致意的正德方丈。
本朝有修道修佛之人见皇室和朝臣不跪的优待,所以陆桑稚只是躬身行了一礼,很快就被沈清身边的护卫叫起了。
陈广率先开口:“陆道长的来意,殿下已经明了,殿下说,江湖人亦是我大周子民,为子民涉险,是他应为之事,但是——”
陆桑稚就等着这个“但是”呢:“此行凶险,还望殿下慎重考虑。”
“殿下虽然只是轻伤,精神却一直昏昏沉沉,正德方丈亦束手无策,听闻陆道长有天眼之通,可否为我们殿下看上一看?”
“自当尽力,”陆桑稚上前一步:“还请殿下撤去屏风。”
“殿下,”一个声音尖细的内侍端着一弯腰进来了:“服药的时辰到了。”
陈广歉声道:“还请陆道长稍候。”
陆桑稚点头,下意识往药碗的方向一瞟,端药的内侍刚刚进门,他这一眼,便捕捉到了房梁上一抹飞快离去的人影。
“别喝!刚刚屋顶有人!”陆桑稚没来得及细想,飞身朝人影离去的地方追了上去。
他离开后,屏风撤了下去,露出沈清那张无奈的脸:“这就行了?”
正德方丈也是无可奈何:“就看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