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抱荷此刻慌乱,却反应极快,
“你肯定是在之前的香里混了东西,这些新倒进去的没有混东西,又怎么会有效用!”
江若弗却是看着她,眸中带着不可置信道,
“方才爹进来时,想必异香未散,如果这之前的香确实加了东西,那爹必然中招,可是你看看除了你以外,这里还有谁坚持自己因为这香有异常?爹可有半分异样?”
“你自己作孽,却扯上别人,四姐,平日里你百般打压我就算了,我当真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这么不顾及姐妹情分。将这样大的罪名嫁祸到我头上。”
江抱荷没想到江若弗竟一下子变得巧言善辩起来。
从前江若弗从未这样口齿伶俐过!
江抱荷的脑子飞速地运转着,
想想自己来之前还在睡觉,不知不觉间被移到此处,醒来就已经是被爹一巴掌扇下床,这期间必定有人动了手脚把她移来这里。
这件事嫌疑最大的人,无疑是江若弗。
江抱荷想到这里,也心里有底了,她高声争执道,
“是你将我强行虏来这里!否则我为何在此处!”
江若弗面色见了几分焦急,眸中也带着泪光,一字一句争辩道,
“四姐派人来传,说你在后山等我,要想拿紫玉簪就必须去,还说丞相夫人已经说了要看见我戴那簪子,若是我没有那簪子,丞相夫人必定会怪罪与我,而你却是与丞相府毫无联系的,到时候到底是谁受的损失大不言而喻。”
江若弗咬着下唇,忍住眼泪,
“于是我夜半上后山,在后山找你半个时辰有余,都不见你出现,我万般无奈,想来你素来喜欢戏弄我,这次一定又是戏弄,所以才回来。”
江若弗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却没有想到,四姐你竟然利用这个方法,堂而皇之地进了我的房间,和这个奴才暗通款曲。”
“四姐你算准了清晖苑清冷,没有下人时时守着,不会有人发现你的行径,所以大胆地在我的房间就想和这个奴才行事。”
江抱荷百口莫辩,不敢相信自己竟是被一个怂包威胁造谣。
一时不知该从何争辩,因为江若弗所言没有一句真的。
朱氏怒喝一声,
“够了!”
朱氏站起来猛扇了江若弗一个巴掌。
江若弗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她略往后退了半步。
朱氏怒道,
“你这贱婢,竟敢污蔑抱荷!”
江若弗捂着脸,猛地转过头来,忽然带上了清冷的嗤笑,居高临下地质问道,
“怎么?您也知道这件事,所以恼羞成怒了?”
看着江若弗这般诡辩不已,朱氏怒道,
“别说抱荷根本和这个奴才没有交集,没有约你去后山,就是有,他们又怎么可能在你的屋子里行苟且之事?”
“江府这么大,寂静之处不胜枚举!如今抱荷偏偏出现在这里,定然是你故意陷害!”
江若弗看向陈广生,眸中的泪光一闪,她指着自己,
“我陷害?”
江若弗看向陈广生,缓缓道,
“到底是谁有陷害之意?”
她一句反问,仿佛她早已经知道她们的计划,朱氏和江抱荷不由得心下漏跳一拍。
江若弗冷声道,
“这个奴才是四姐故意安插在我院子里的,管家簿子写得清清楚楚,三日前,我这里的撒扫丫鬟全都被换成小厮,而且是明明白白写着是四姐命令换的,别说是我栽赃嫁祸,就算是,我如何会这么莫名其妙,不要脸面地让小厮进内院撒扫?”
江若弗捂住脸上的那个巴掌印,众人眼睁睁见她一双美眸中涌上了委屈与不甘,
“凭什么你们眼中我就是那个淫贱不堪的人,而她江抱荷已经做出丑事了都是一身清白?”
一行清泪落下,江若弗看向江抱荷,
“四姐,我对你百般忍让,这江府谁不知道?”
“从小到大,你欺辱我,骂我是贱种,是下贱的娼妇,我可曾有用相似的语言回骂过你?”
江抱荷嫌弃道,
“你说这个做什么?”
江抱荷撇开了视线。
江若弗却死死握住江抱荷的手,要江抱荷看着自己,江抱荷用力挣扎,竟半分也挣脱不开。正对上江若弗幽深不可见底的目光。
她心底发毛。
江若弗痛心疾首道,
“不说从前,只说近日,你阻止我救病重的哥哥,栽赃我偷盗南珠坠子,命众人围殴我,在主院里以大夫人的名义罚我跪,要我在烈日下,大雨前,黑夜里,跪着苦苦哀求你,就像是奴才一般,毫无尊严地乞求你。”
江若弗突然噗通一声跪下来,面对着江抱荷,双眸通红,泪流不止,
“四姐,我求求你,我和以前一样跪你,你这次放过我好不好?”
“我根本就没有和你比的资格,你是嫡女,千宠万爱,我是小妾生的,人人都能来踩我一脚,丞相府我不去了,机会都让给你,什么衣裳首饰,什么紫玉簪子,我都不要了,都不要了!”
江若弗猛地对着江抱荷磕了一个头。
江抱荷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眸中尽是错愕与惊惧。
江若弗泣不成声道,
“我求你放过我吧,四姐!”
江抱荷对眼前的反转错愕不易,她呆滞住了,心几乎漏跳了一拍。
不由自主汗毛倒竖。
江若弗在干什么?
…她在做什么?
江伯启听了这话,看见眼前江若弗这怯弱却因为委屈有些偏激的模样,倒有八分信了江若弗没有插手此事。
因为江若弗所说,句句属实。
这么多年来,江若弗一直谨小慎微,纵使是他,都听说过江抱荷的欺辱打压姐妹的小手段。
只是就他听见的只言片语而言,他觉得无伤大雅,再加上这个七女儿他没怎么重视过,便从未管过。
再加上江若弗这个样子,确实像是受尽了委屈,一朝偏激爆发的样子。
江伯启一把拉起江若弗,
“她没资格受你的跪拜!”
江若弗只是流泪。
江伯启的目光在朱氏和江抱荷身上移动。
江若弗的性格他最是清楚,唯唯诺诺,胆小畏缩,这么多年来,连说话都不敢大声,怎么可能敢策划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