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瑰意在昏迷昏沉间一路颠颠簸簸。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停下,反而让她悠悠转醒。
“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你的主子。”眼皮还难以睁开,但耳朵已经能清晰听见那男声在说:
“起码三个月内别回京城。事了后我会来接她,如果超过六个月我还没来,那....你们最好也别来,走得越远越好。”
另一个话音比较卑微,但中气十足的女声应道:“是,公子。”
陈瑰意艰难地用力气未恢复全的双臂支起身,环顾四周,像是一间客栈房间。
“沈..铭....”
“你醒了。”正在交代下属的沈铭回眸过来,眼里是许久未能不用掩饰、盈眶的缱绻和留恋。
“你什么意思?你、不,你们和摄政王,又要做什么?”话是这么问,但陈瑰意已经明白现在真的要发生大事了,又想到沈铭是假扮周立寒来拐走她的,顿时心下一突突,“你们把周立寒怎么了?你们现在要干什么!”
沈铭没有回答她,只是把一个沉甸甸的荷包交到她手上:“情况紧急,你需要吃穿用些什么,只能路上买。她是阿巧,今后贴身照护你,我还放了些银票在她这儿,需要兑用就让她去办。”
“谁稀罕你的臭钱!”陈瑰意啪地拍开他的手,下床过于急切跌倒在地,“这是哪儿?我要回去!就算回去会死我也要回!”
沈铭丝毫没有愤怒,只是弯身扶起她坐回床上,并把荷包捡起来塞到她手里。
他又掏出一份帛卷,柔声说:“这是你的新身份,新路引,过关用。平日出门最好戴一下面纱。”
交代完,他俯身拥住她,“我走了。待此事已了,我会来迎你回京,娶你为妻。”
“你他爹的有什么大病啊!什么迎我回京娶我为妻,你把自己当什么苦情剧男主啊?!”然而陈瑰意压根儿油盐不进,只是愤怒地喊道,“你这个反贼!现在带我回去,我还有办法说服他们饶你不死!沈铭——”
呯。
回答她的只有厢房门关上的声音。
陈瑰意当然不是光坐着喊的,她也想站起来冲出去,奈何这个叫阿巧的婢女力气奇大,摁着她动弹不得。
“小姐,您先在这里休息,我去给您买些吃的和穿的。”阿巧把她的双手双脚分别捆上、嘴巴塞住,卑微但毫无感情地说,“小姐请勿挣扎。”
陈瑰意气得干瞪眼。
于是阿巧背着陈瑰意愤怒的目光开门出去。然而仅仅是她开门出去的弹指之间,陈瑰意见到房门外有三道似曾相识的身影——
“诶?陈姐姐!”房门外路过的小女孩一左一右牵着爹娘的手,兴奋地指着已经被阿巧关上的房门,“爹,娘!那陈姐姐,她好像在里面吃大馒头!”
女孩的娘呵呵笑着:“看来小乔是很想念陈姐姐了,但你陈姐姐在京城里头,不在这。”
女孩的爹也没当回事儿地扫了眼关上门的阿巧,却顿住了视线。他看出这个婢女似乎有一丝的猝不及防和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