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兰溪也不跟她争辩,转过身朝向廊下阶前的各位达官贵人,拱手作了个长揖。
“小子无礼,这厢向各位王爷国公、大人们请罪了!
大半个时辰前,小子正与兄长饮宴,忽然有个婢女跑过来,说阿姐有事寻我兄长商议。
兄长大病初愈,身子还弱着,怕走得慢误了阿姐的事,叫我先去瞧瞧。
我才到三生亭边,就听见有人落水呼救。我只当是阿姐,正要跳下去救人,阿姐刚好来到,我才知阿姐并未叫人传话请兄长相见。”
他口齿伶俐,吐字清晰,大着嗓门一通吆喝,犄角旮旯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不用多说,大伙儿自己就脑补起来了。
夏澜适时出声:“众位大人、夫人稍安勿躁,女子名声最是要紧,我家阿溪虽浑了些,但绝不敢做出有损姑娘家名节之事。
当时是昔日秦王麾下的蒋姑娘下水救人,阿溪一直在我身边,不曾有半分失礼之举。”
外头传来窸窸窣窣的讥笑指点。
方兰溪真要是下水救人,反倒没事了。
下水的是个女子,那才真是贻笑大方。
到了此时,不用多说,甚至连传话的婢女都不必找出来,众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春红去请人时,只说赵六姑娘受伤毁容,镇国公是揣着一肚子怒气来的。
没成想听到自家孙女假传郡主口信、算计忠毅侯不成,反被当众拆穿,顿时羞得老脸通红。
他哈哈一笑,硬着头皮打马虎眼:“此事定有误会,容后再查。当务之急是老夫孙女脸上的伤,事关女子终身,这可耽误不得。”
黎晏州面无表情地道:“镇国公此言差矣,容貌事小,名节事大。既然有误会,更要分辩清楚,免得误会传出去,累及贵府千金清誉。”
夏澜上前行礼:“赵六姑娘在宴会上受伤,终归是我兄妹招待不周,还请国公多多包涵。
至于赵六姑娘的伤,有我爹爹袁神医在,最多一个月便可痊愈,保证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镇国公松了一口气,既然夏澜递台阶,他也不会端着架子不下来。
“如此甚好,有劳袁神医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