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悲哀

阿南让人去叫跟过来的医生过来,然后才说道:“阿北在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只要程谨言不狗急跳墙,那就不会有什么事。怕的就是程谨言狗急跳墙。这边已经找到人,他是要马山通知程容简的,说完这话也不再说什么,到角落里去打电话去了。

他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医生正好过来,检查了一番江光光的肩,就说:“应该是脱臼了,最好去医院一趟。”

阿南显然是没想到的,马山让人备车。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安心去医院,二爷那边没什么事,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江光光是疼得厉害的,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下来。没有说去不去医院,过了会儿,才开口问道:“等他处理完,我能给他打电话吗?”

她像是要亲自确认程容简没事是似的,阿南倒也没阻拦,开口说道:“我会告诉二爷,处理完请他给你打电话。”

江光光这下才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车子很快就开了过来,她也不要人扶她,自己上了车。医生问她要不要止疼药,她也摇头说不用。

车子一路疾驰着,江光光是又痛又累,体力有些透支,整个人是有些迷迷糊糊的。

到了医院又是一番兵荒马乱,拍片子检查。她的运气是挺好的,只是脱臼,并没有骨折。

这么一番折腾已是差不多天明,医生给他开了药,安排了她住院。有程容简的关系在,江光光很快就被送到了病房里。

才刚输上药水,郭数就推门走了进来。手上拧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那边的事儿有周来处理,他原本就是去帮忙的,这下就更没什么事了。他倒是细心得很,知道折腾了那么一晚上江光光饿了的。

他应该是已经问过了情况的,并没有再问江光光,只是开口问道:“疼不疼?”

江光光撑着坐了起来,说:“好多了。”就是出了太多的汗,身上黏糊糊的挺难受的。

郭数就将粥拿了出来,说:“先吃点儿东西。过来随便买的,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江光光就说了声谢谢。她的手伤了,郭数直接的就拿了勺子舀了要喂给她。江光光被他的这举动吓了一跳,伸手揉了揉鼻子,说:“我自己能吃,放这边就行。”

她指了指床头柜上。郭数倒是没有勉强,放了下来。然后开玩笑般的说:“程容简那边应该还有一会儿才能过来,你不用担心被撞见。”

江光光是并不擅长开玩笑的,只是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吃了一口粥,她才问郭数:“你吃过了吗?”

郭数点了点头,说:“过来的时候随便吃了点儿。”

江光光沉默了一下,开口问道:“那些孩子全都送去医院了吗?”当时地窖里的那情景,她甚至不敢去回想。更不敢想,如果没有将他们都救出来,他们会变成什么样。

她的拳头不自觉的握得紧紧的。扯动了伤也未发觉。

“送了。放心吧,周来会安排人保护,然后再替他们找家人。好好养你的伤。”郭数说道。

江光光点了点头,又问道:“有多少人受伤?”

“算上你也只有五人,都只是轻伤,不用担心。”郭数的语气多少是有点儿无奈的,知道她是想知道更多,索性接着说道:“放心吧,那几人也全交给了周来。那边已经封了起来,暂时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只要他们肯指认,这是大案,后边儿的逃不过制裁。”

郭数说到这儿沉吟了一下,接着说:“应该不会有人了,那几人都审了,为了不引人注意,说是只有他们几人。”程谨言应该是觉得这里没有人会想得到,又耍了空城计,所以才会那么掉以轻心。

整个沿河那么宽,搜索起来是困难的。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他们会挨家挨户的搜。

江光光点了点头,但心里仍旧是压抑的。程谨言的手段残忍,要那些人指认恐怕是有些难的。

而且,这次的事儿,周来他们里边显然是有内奸的。那几人,命能不能保得住还是一回事。

知道他们被抓,为了防止他们透露出什么来,程谨言肯定是会想方设法的杀人灭口的。

这些郭数恐怕是早想到了的,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病房里安静极了。过了那么一两分钟,郭数才开口说道:“别想了,吃了东西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也管不着。”

确实,剩下的他们是管不着的。

江光光就点了点头,吃起了粥来。明明是饿极了的,她却是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但她仍是强撑着吃了大半,这才放下了勺子。

郭数就将东西收拾了,看了看时间,开口问道:“要不要吃点儿什么水果,我去给你买。”

江光光就摇头说不用,让他回去休息。他也是熬了一整晚的,没回去休息就直接来了医院这边。

郭数就揉了揉眉心,说:“你这受伤说起来我也脱不了关系,是我太掉以轻心了。我还是去给你买点儿水果,等程容简过来了我再走。”

江光光还想说不用,他却已打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江光光所有的话只得咽进了肚子里。

身体疲惫得厉害,她就靠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大抵是太累了,闭着眼睛闭着眼睛的她就睡了过去。

程容简在阿南的陪同下推开门进病房的时候江光光已经睡熟了,就那么靠在床上的,脸色是苍白的。

程容简并没有马上往里走,在门口站了回来,这才回头对阿南说:“你先回去休息吧。”

阿南就应了一句是,转身离开了。程容简关上了病房门,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床边。就那么站着看着江光光。过了许久之后,他原本是想将她扶到床上躺平的,却又怕吵醒她,最终只是替她拉高了被子盖好。

他是要坐下的,视线落到了她的右手的手心上,眉头就皱了起来。她的手心里是带了些干涸了的血液的。他就拿起了她的手来,手心里赫然是一条长长的口子,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划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