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真诚地问道,“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
威廉.卡文迪许停住。
他松开手。
“嗯哼。”
她在赶他,他还什么都没做。
“当然有事做了。”男人顿了顿,“我要去骑马。”
等回到伦敦,他要天天去泡男士俱乐部。
威廉.卡文迪许心想。
艾丽西亚没有挽留他。
他三步一回头,她正惬意地趴在沙发上,支着下巴看书。
他油盐不进的堂妹,她只在床上对他有点温情。
但一不高兴,还是会直接踢他。
威廉.卡文迪许沉着脸,出了门。
他这个白天都不会回来。
……
艾丽西亚很自在,和家中没什么不同。
结婚对她而言,就像只穿了身沉重的婚服,宣了誓言,并跟一个很熟悉的男人去了某个地方。
温布尔登庄园她从小没少去过。
都不算是陌生的地。
她弹了钢琴,发现是从德国新订做的施坦威,更高兴了。
她对一切都很挑剔,什么都要最好的——她往往不会主动提要求,习惯了别人直接送上来。
给许多许多的亲属写信。
艾丽西亚来自一个大家庭,父母两边都是。
给爸爸妈妈说明她过得还不错,单独给妈妈的那封,表示新婚夜跟她讲述的一致。
以及抱怨她堂兄太粘人,太粗鲁。
不喜欢。
算了,她涂了涂,勉强喜欢。
并加上,履行妻子的义务让她觉得不太舒服。
她希望能快点生下孩子,那样就不用这样了。
她父亲有两个亲妹妹,只比她大个十来岁。
年长的姑姑乔治亚娜.多萝西,29岁,嫁给了卡莱尔伯爵的长子。
她婆婆是艾丽西亚母亲的姑母。
小姑姑亨丽埃塔.伊丽莎白,27岁,三年前嫁给了她母亲的小叔叔格兰维尔勋爵。
——和她外祖父同父异母。
所以说,既是她姑父,也是她叔祖。
格兰维尔勋爵还曾是她祖母妹妹,贝斯伯勒夫人十几年的情人,两人还有私生子女。
艾丽西亚习惯了贵族之间混乱的关系。
毕竟她祖父母的纠葛在上世纪一直为人津津乐道。
老德文郡公爵,公爵夫人和情妇三人混居。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出生,怕是会再恶劣一些。
由此她对和堂兄之间的婚姻已经做好了准备。
哪怕他有情人,她也不会在意,相反她有也是,各取所需。
这是事先商议好的。
给众多的堂亲表亲写完信后,艾丽西亚停下笔。
半天过去了。
她起身用了茶点,没有正式的午餐,饿了会吃点冷食。
出去看着温布尔登湖泊的风景。
在这片大湖的另一边,是温布尔登庄园的主建筑,更为华丽的帕拉第奥式风格。
但对于新婚夫妻住在小屋里,会更自在。
她嫁给她堂兄,只是因为他们是同一个姓氏,她不必婚后搬去跟男方父母居住。
还能和自己家人住在一起。
他们的祖父是亲兄弟,伯林顿伯爵的产业也是从外祖那继承来的。
迟早要合并回去。
他们从小就认识,他很烦,很自恋,洋洋自得,说话不好听,但好歹知根知底。
艾丽西亚是个很通透的女孩,想明白后,就答应了,至少威廉.乔治没有情人,没有私生子女。
她不想随便嫁给不熟悉的人。
那些追求她心碎的旧情人,艾丽西亚全忘光了,没放在心上。
就像昨晚,除了让她很累外,也没留下什么多余的印象。
她看他骑着那匹灰白色的骏马,远远地奔驰而来,风流倜傥。
他黑发蓝眼,一头古罗马人的黑发。
随母亲那边,五官生得尤其昳丽,又不失男子的英俊,身材挺拔。
“我亲爱的堂妹。”威廉.卡文迪许在马上笑着,低头看她,“我就知道你会无聊,还好我善良地回来看你了。”
他从怀里遮遮掩掩拿出来,给她送了一束小野花。
九月份还能找到这么一捧,很不容易。
艾丽西亚接过去,起了玩兴,一片片揪着花瓣。
他嘶了一声。
看了一会,最后弯腰,以一种危险的姿势,凑近,在她唇边亲了一下。
看她抬起的蔚蓝色眼眸,他有点怔忡,又无赖地笑道,“一束花,换一个吻,很公道。”
艾丽西亚转身进去,他急急地下马,跟了过去。
发现她只是找了个花瓶,把花束插了进去,笑容更大了。
艾丽西亚往里走,把这束花忘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