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贵使,行刺***殿下的刺客落网了。”
神元殿君心都提了起来。
“是谁?”
“是北赵的谍间。”
北赵?!!殿君顿时吃下定心丸,问红桃:“北赵的谍间为何行刺西平***?”
“那还用说嘛。”瀛姝拿起团扇来,轻轻晃着:“定然是***不谨慎,把冲突宝光殿的事四处传扬,结果呢,被北赵的探子打听得了,北赵又势必不愿眼看着我朝与北汉建交的,于是就想行刺长公了,嫁祸给我朝呗,
北赵的刺客,故意留下***性命,为的就是让***继续为难我们,现如今啊,也只有太后能劝阻***了,太后也当然会查实元凶,给予***安抚。”
红桃的嘴,就像被封住了似的,没再多说一个字。
大祭堂的平静也被打乱了——***遇刺,因为无关大局,并没有谁通知姜泰,可北汉在上京的共五处密署,三十七名谍间,被绣腰司一锅端,这样重大的事件,卫夫人可不敢瞒着姜泰,亲自前来通报这件噩耗。
“好个冉其吉,他竟然敢!!!”姜泰差点没被气得直接一脚踹翻牲牢桌。
北赵的谍间密署,不管是太尊当政,还是现在姜泰掌权,父子二人其实根本就没想过要扫荡,查实后,不过是防范着北赵的谍间窃取谍报而已,原因很简单,北赵现为六部盟领,对其余的五部实行监督,顺理成章,被监督者,只能装作一无所知。
扫荡北赵的谍构,有如直接向北赵宣战!!!
“是太后殿下勒令冉其吉在三日内逮获行刺***的刺客,否则,就要治冉其吉渎职之罪,冉其吉已经察获了实据,能够证实北赵的细作就是刺客。”
“荒谬!”姜泰到底没忍住,直接踹翻了牲牢桌:“里娜毫发无伤,不过是受到惊吓而已,母后是怎么了,居然把事情闹得如此不可收场!”
姜泰压要就不关心刺杀西平***的主谋究竟是谁,卫夫人也极其漠然看着惊慌失措的巫官们轻手轻脚地收拾着牲牢桌,祭堂里,泼在石砖上的祭酒散发出浓烈刺鼻令她不适的酒气,而耸立的白石神像前,巨烛的光火莫名让这个空间布满阴森,卫夫人看着脚下延伸出,模糊的影子,似乎笑了笑:“太后是急于借着这次机会收回冉氏部掌控的绣腰司,皇后殿下没有阻止,应当也是和太后想到了一处。”
绣腰司,是长着姜泰心头的一颗毒瘤。
这个机构不仅仅负责打探各国情报,同时还身担着监管大汉国各系部族的职责,当初他之所以遭到放逐,也应归咎于绣腰司罗织罪名,姜泰甚至决意裁撤绣腰司,处死冉其吉,前者他可以做到,后者却是痴人说梦——至多不过是逼得冉氏部挟姜漠退离京畿,他无法把姜漠党一网打尽,就只能等着姜漠重振旗鼓后与他决一死战。
“真是妇人之见!”姜泰烦恼不堪。
卫夫人的声嗓就更柔和下去:“如今一切罪证,都指向是北赵为阻止我朝与东豫交建,策划了行刺***的阴谋,意图嫁祸给东豫使臣,太后既为***险遭不测而后怕,更怒北赵居心叵测,已经下令将被擒获的北赵谍间暂押死狱,待岁祈式后处以腰斩之刑。
太后到底还是留下了转圜的余地,陛下仍然有机会与北赵商议,不伤两国和气。”
“看似留了余地,但我若赦免北赵谍间,不问其刺杀我国***的罪责,不仅大损我朝的威严,甚至还会被东豫指责毫无建交之诚,前番市井中已经滋生了传言,说我令姜漠出使东豫,便是欲将手足亲弟构杀,如果现在我公然向北赵示弱,中止跟东豫议和,固然能够打消北赵的防心,可冉氏部等等姜漠党孽,势必会以此为把柄起兵谋乱,现如今姜雄鹰已经不足为虑了,但姜漠还活着!”姜泰紧紧蹙着眉头。
“陛下或许应当召大尚臣商量应对之策。”卫夫人提议。
“事已至此,别无选择。”姜泰挥挥手:“你去见一见高氏,她的父兄,如今都为北赵重臣,对高氏恩威并施,务令她修书予其父兄,或许还能转圜。”
卫夫人等了一阵,姜泰却根本无意告知她应该如何恩威并施,卫夫人醒悟了,她得自己去斟酌说辞。
姜白基这个北汉的宗室,暗中投靠姜泰助其夺位,实则也是为了自己的权益,他与姚氏部之间私下达成了联姻的意向,同时又先得到了午氏部的承诺,如今姜泰已允令扩大姜白基所属的牧场,且日后武都以北的几座城池,都将划为姜白基的封地,在巨大的利益引诱下,姜白基才背叛了他的兄长姜雄鹰——横竖姜泰、姜漠都是他的侄儿,助姜泰,他也不算胳膊肘子向外拐。
高氏其实也倾向于姜泰得位。
因为姜雄鹰的政治主张,是先攻北赵,据洛阳,夺盟首大权,进而再攻东豫。
姜泰表面上是与东豫交好,实则真正的意图却是先交矛头对准东豫,这便有利于北赵,高氏虽然已为北汉的宗室妇,可她自来还以赵人自居。
突然之间,北赵在大京的谍构就被北汉的朝廷一锅端,让高氏猝手不及,卫夫人下了帖子召她入未央宫时,她对卫夫人当然没有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