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此佩虽为胭脂色,但若置山泉水中浸泡三日,月色下则会散发出洁白的光彩,明亮更胜皎皎月光。
史载,瑶池女君正是西豫灭亡前,持有脂瑰的主人。
瀛姝虽然没有见过传说当中的脂瑰,但她想也能想到司空月狐之所以认定那位投奔他的女子确实是轩氏唯一后裔瑶池女君,必然是验证过了那一独特的“身份佩”,但其实瑶池女君的真假其实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有无必要承认瑶池女各大的身份。
司空通听瀛姝连脂瑰的来历都知晓,他更加来了兴趣:“你可知道瑶池女君的年龄?”
“瑶池女君受封时是她出生满月礼的那日,她未满周岁,北赵攻破洛阳,她当与太子殿下同岁,北赵的那位轩皇后,据北赵皇帝称,是五年前自己主动投往北赵的洛阳宫,持有受封为瑶池女君的诏书,已经金印一枚,故而北赵皇帝沾沾自喜,自称他是为神宗后裔认可的天下霸主,将轩氏封后,与结发妻并尊,北赵宫的那位轩皇后也应当是双十年华。”
司空通听明白了瀛姝的言外之意:“你是赞同迎回瑶池女君,并坦布于天下喽?”
“其实瑶池女君的身份并不重要,可一但成为淮水两侧、南北六国的关注焦点,这个身份的作用也许就不限于六国之间了,连蛮夷都重视天命正统,对于推崇儒学经史的华夏子民,怎么可以失忠孝,弃仁义?如果连瑶池女君这样的身份都理应为儒士臣子们尊敬,那么君为臣纲的礼法,更加不能够为权阀视为空文了。”
瀛姝把其中的干系说得十分简单,但又显然符合了皇帝的策略。
现今诸多世家大族,传承越是兴盛的,根基越是牢固的,他们都不得不承认已经覆灭的大济皇朝这么一个旧东家,因为这些世家曾经都是大济的忠臣,这也是他们弃洛尊豫的主要政治借口,虽然说实质上已经时过境迁,司空氏从建国之初,就无法达到轩氏皇朝称制中华时皇权大一统的局面,迎回轩氏后裔,也不能立即就让所有重臣、权阀立即恭顺于皇权之下,还需要一个过程。
无论这个过程需要历经多久,也仅管这个过程还需要更多的布局、制衡、智斗甚至兵争,先从思想上理论上,把儒士们必须服从的三纲五常的礼法确固下来,是开启这一过程的基础。
瑶池女君一定要迎回,这不需要商量,可光是迎回是不够的,还务必要待以礼遇,现在已经不比得过去了,连北赵皇帝都要供一位假的轩氏后裔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司空皇室还仅仅只能以瑶池女君待之么?
现在让司空通犯难的是,如何安置这位尊贵的轩氏公主。
对现在的大豫而言,二后并尊于内廷的方式当然不可取,首先这本来就有违汉人一夫一妻的“婚姻法”,其次如果开了这个先河,接下来权阀家的女儿不管是否君帝的结发妻,岂不是都有了借口要求与正室并尊?
可司空通又绝对不可能废了虞后,封轩氏为后,瑶池女君不能成为当朝的皇后,退而求次的话,就是成为太子妃,未来的后宫之主。
然而轩氏后裔只有一个尊贵的虚名,无兵无权,司空北辰本来又是“先天不足”,若是娶轩氏为太子妃,哪怕被司空通强力扶持坐上龙椅,也会立即被权阀架空,完全违背了司空通增强皇权的政治愿望,也就没有必要迎回轩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