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可为正五品中散大夫,出任上州知州或者下府知府。那付策和我一样,其余头领要么为知县,要么出任军指挥使,另外汉公赏十万贯,我和付策各三万贯,其余头领赏五千贯,绢三百匹,并各赏庄园一座。”
“那军队呢?”单安又问道。
“士兵要么解散回家务农,可一概不追究,要么转为募兵,北上备战辽事,若立功可一并封赏。”
条件确实很优厚,但单安有点不敢相信,他负手走了几步,问道:“军师觉得可信吗?”
林昌德点点头道:“天子已经用圣旨的方式诏告朝廷,而且又派王珪为使者,和上次秘密招安完全不同,另外听说河北路的起义军短短一月已经攻克了七座县城,我觉得朝廷无心旁顾,因而急于解决我们的问题,招安应该有诚意。
其实卑职仔细看了看条款,除了对汉公的封赏比较重外,其他人和上次都差不多,说明朝廷并没有不切实际的让步,卑职这才觉得可信,不过......”
“不过什么?”单安连忙问道。
“王相公要求我们必须全部接受招安,不能一部分接受招安,另外一部分依旧继续造反,也就是说,这次招安必须彻底解决锡义山军的问题,这是他们的唯一条件。”
单安顿时一阵头大,这也是他的大麻烦啊!他的军队可以接受招安,那付策呢?付策可是要和朝廷死抗到底啊!
单安坐在一旁不语,林昌德心中明白,便低声问道:“付策还是坚决不肯吗?”
单安摇了摇头,叹息道:“接到鸽信那天,我就让刘丰去试探他了,可他态度非常强硬,宁可战死也不投降,只要官军敢进均州一步,他就引兵接战,没有一点妥协的迹象,他手下的汤焕等人也坚决服从他的命令,令人头大啊!”
林昌德冷哼一声,咬牙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汉公,要想成事,只能杀了挡路之人。”
单安还是有点犹豫,杀了付策这名结义兄弟,那他在锡义山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林昌德又缓缓道:“汉公,付策已经在追查当初孙雷之死的事情了。”
去岁锡义山军因被种锷大军月夜袭营损失惨重,加上后方又被张辰的兵马搅得天翻地覆,单安不得已回师去救,而半途中单安为了吞并付策部将孙雷的兵马,遂在孙雷人前去接应付策的当口,悍然吞并其三千部曲,又眼睁睁看着孙雷连同麾下一千弟兄悉数被杀。
这件事单安和林昌德一直严密隐瞒,但不知是谁泄露了一点口风。
“他怎么会知道那件事?”单安追问道。
“汉公别忘了,那孙雷的副将李性几个月前又跑回付策身边了。”林昌德提醒他道。
单安顿时醒悟,他缓缓点头,如果付策知道这件事,一定是那位李副将泄露了口风。
这时,林昌德又问道:“汉公,付策知道朝廷再度招安之事吗?”
单安摇摇头:“这件事我守口如瓶,除了你我和刘丰之外,没有第四人知道。”
“那汉公还犹豫什么?难道非要让付策毁了我们的富贵不成。”
“我是担心付策率军造反,引发我锡义山内部火并。”
林昌德想了想说:“汉公,我锡义山大部分头领都是均州本地人,和付策交情不深,他们不会闹事,反对招安者顶多散伙走人,如今主要是刘丰和汤焕二人,刘丰虽然忠于汉公,但他也是重情重义,定然对付策下不了手,不过明日他正好要带兵出去巡查,我们可以在刘丰去巡查之时,请付策和汤焕来商议军务,然后就看汉公能否下得了这个手了?”
单安走了几步,终于咬紧了牙根,要想做大事,他只能丢掉兄弟之义了。
他当即回头令道:“速去将单英给我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