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要再次招安锡义山乱匪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当天下午,位于东京城外的锡义山匪军情报点便将这个重要情报用鸽信送往武当县。
此时的均州武当县周遭已经筑起了两座如同军事堡垒般的卫城,外围又建立了不少岗亭暗哨,且其中都有驻军,从二百人到八百人不等,以此监视官军的一举一动。
武当县作为锡义山匪军的“都城”,自然驻军最多,约五万人,由单安控制,第一座卫城叫做镇北城,约有八千人,由付策控制,第二座卫城叫做定南城,有驻军一万人,也是被单安控制。
虽然付策的嫡系部下在去岁从锡义山大寨突围时死伤惨重,最后军队只剩下不足三千,但山寨中却有一部分头领因为弃守山寨而对单安不满,到了金州之后反而率领部曲加入付策的派系,使付策手中的战力不减反增,甚至还拥有匪军中唯一一支水军和数十艘战船,如今停泊在汉水之上。
单安和付策如今尽管生了矛盾,但之前因为朝廷官军的步步紧逼,双方同仇敌忾,倒也能够团结一致,共同抗敌,但随着这两个月朝廷因青苗法焦头烂额,无暇分心剿匪时,外部威胁似乎消失,单安便开始对付策动起了心思,其中一个缘由,便是付策占据了水军和战船。
入夜,武当县的汉公府邸内,单安正负手来回踱步,显得十分焦躁不安,就在几日前他接到了东京城的鸽信,给他送来了确切消息,天子赵顼决定再次招安锡义山匪军,并派参知政事王珪为全权特使,赶来均州和他们谈判招安。
单安的梦想是能割据一方,做一个独立的诸侯王,不过这在大宋确实有些不切实际,但成日提心吊胆背负匪名,也是单安心底绝对不愿接受的,故而他便将自己的梦想降低了一个档次,只要能享受高官厚禄,为一州父母官,倒也不是不能归顺朝廷,毕竟这也是他在郧西县当驿丞时的梦想。
现在朝廷又愿意招安他了,单安怎么能不动心,但单安唯一烦恼的是付策。六年前,原西军将领付策得罪上官含冤获罪,牵连全家下狱,而后京兆牢城营无故起火,妻儿父母葬身火海,自此他和朝廷不共戴天。
故而付策虽然此时对落草为寇生了悔意,但他的心结却始终解不开,决定宁可战死也绝不投降,这种强硬的态度令单安十分恼火。
就在这时,大帐外有士兵禀报:“军师回来了!”
单安大喜,连忙迎了出去,林昌德去了邓州顺阳县,拜见今日刚抵达顺阳县的王珪,商谈招安事宜。
“怎么样?”
单安连忙迎上去问道:“见到王相公了吗?”
“当然见到了。”
“你觉得他这次招安是否有诚意?”
林昌德微微一笑道:“卑职能毫发无损地活着回来,就说明对方有足够的诚意。”
单安顿时心花怒放,连忙将林昌德请入大帐,他将士兵都摒退,这才问道:“王相公怎么说?”
“卑职还以为王相公要给我一个下马威,不料他比我还急切,亲自跑出城门来迎接,我们详谈甚欢,汉公想要的东西他们都肯给。”
单安按耐不住内心的兴奋道:“具体说说!”
“卑职亲眼看见了圣旨,圣旨上写得明白,封汉公开府仪同三司、太子少保,加特进,具体官职由王珪和我们协商,可以给我们一个选择。”
“说下去,怎么选择?”
林昌德喝了一口茶又继续道:“如果汉公想为武将,可将锡义山军改编为均州军,大哥任都指挥使、匡国军节度使,将来参与伐辽之战,如果汉公想为文官,可封从三品户部侍郎,出任知府,除大宋的五京外,其它知府可任选其一。”
单安略一迟疑道:“成都和太原都可以吗?”
“王相公只是说东京、京兆府、河南府、大名府和应天府这五京不行,其它都可以,自然也包括了成都和太原。”
停一下,林昌德又道:“如果不愿为知府,也可以留朝廷为官,不过王相公建议最好去地方为知府,或者为路转运使,毕竟大家面子上过得去。”
“那军师是什么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