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知酌呆坐在华贵的床榻里,不自觉的,她的指甲掐进手心,细微的疼漫出,她整个人都在隐隐发抖。
是不甘也是害怕。
——
偏殿内。
邬琅将手里的信封递到桌案上,他悄声说道:“主子不在京城,以李静为首的言官在朝中散布一些谣言,最近楚王的动静也不小。”
迟奚祉打开面前的信封,随意地翻阅着。
案桌上的笔架由整块的透明无絮的水晶雕琢而成,做得是一对孩童打闹的样式,颇有几分童趣。
他从笔架上提起一支笔,缃黄的灯光将男人的影子拉长,印在书架上。
墨水洇湿笺纸,笔势行云流水,书体瘦挺遒美。
而一侧摆着的黄麻纸上,誊写的字体娟秀,单看都是潇洒,只不过与迟奚祉的字相较,倒有些端正收敛了。
邬琅依旧站在暗处,“主子,尽早回京的好。”
国君终日待在别的亡国宫殿里,鲜问国事,为日久矣,则千夫所指,群起而攻之,早晚生大患。
迟奚祉执笔的手流畅,宽阔的肩背笔直不动,他淡声说道:“邬琅现在也敢责问朕了,择日朕在都察院为你谋份差,这言官你也做得成。”
邬琅自觉地跪在地上,脊背弯曲,“是属下僭越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迟奚祉打断,“不必请罚,将这信交到杨宗手里,吩咐下去就说朕逾月还京。”
迟奚祉打开一侧的书柜,印笼中放着几只小巧的印章,他垂眉看了一眼,在最侧边的位置拿出一只,在笺纸落款处盖上。
邬琅双手接过信封,起身作揖后出门。
迟奚祉将笔搁下,瞥到一侧的还开着的书柜,里面多是一些五彩的小玩意,他长指拨找几下,从里面提出一只芙蓉花式的花押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