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鹗脸色微微一变,眼睛里透着危险的光,“杨金水?你知道他是谁吗?”
吴时来淡淡一笑,“我跟胡汝贞是生死之交,当然知道杨金水是谁。当年胡汝贞在东南剿倭,最忌讳的就是杨金水。
他对太子殿下忠心不二,执掌着东南剿倭大军的命脉粮饷,无监军之名却有监军之实。他手里的商业调查科,王督想必也听说过大名吧。在东南、两广和海外藩国,它比东厂锦衣卫还要厉害。”
王一鹗盯着吴时来:“所以他叫你这般做,你就照做了?”
吴时来点点头,“是的。世人都说胡汝贞替太子殿下打下了东南半壁江山,但是我知道,替太子殿下打下东南半壁江山的还有杨金水,这些年替殿下守住经营这半壁江山的,也是杨金水。
王督,他的话,我敢不听吗?”
王一鹗继续盯着吴时来问道:“那他找你时,可有令符吗?”
吴时来笑了:“王督,你说呢?”
王一鹗目光阴鹫狠厉,在烛光里一闪一闪,让人生怖。
突然他展颜一笑:“我就知道,你这个严党残余,能活到今天,不是等闲之辈啊。现在我改任漕督,肩上的担子不轻,而且江北地面,比江西要复杂得多。
你给我提个醒,我记下你这份人情。”
吴时来愕然道:“王督出京时,太子殿下没跟你有交代?”
“太子殿下当然有交代。只是办着办着,我有点迷糊了。有些话主上不能说透,得我们做臣子去体悟。本官不想有差池,本官还想做第二个胡汝贞、张太岳,你明白吗?”
吴时来点点头,三十多岁的三品大员,太子殿下的心腹,只要不横死,绝对的大有前途。他的一份人情,对自己的子侄大有好处。
吴时来想了想,隐晦地说道:“据我猜测,太子殿下在东南在下一盘大棋,至于多大,在下不才,猜不出来。
另外,杨公公跟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说办完两淮的事,也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
“他干爹黄公公要荣休,他得回京去伺候。”
王一鹗眼睛一亮,“杨公公要回京。”
他心里有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