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一声,玉扳指在匣盖上磕出裂痕。
梁颂忽然笑起来,笑声惊飞了檐角最后一只鸟儿。
他的拇指重重碾过那片焦脆的布料,在扬起的飞灰里轻声呢喃:“母亲,阿罗,你们且看着,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之后便是他手里的木匣重重砸在青砖上。
始终跪在地上的徐三阳,官袍下摆被溅起的碎片划破。
不过他依旧没有抬头,徐三阳看见帝王垂落的广袖间有血珠顺着鎏金云纹滚落,在霉斑遍布的地面洇开点点红梅。
“传旨。”梁颂的声音轻得像飘在香灰里的纸钱,他染血的拇指按在那截白骨凸起的棱角上,“着太医院正好好守着柳贤妃,羽林军围住庆云殿,
宫中不不太平,为了皇嗣,说都不能随意拜访柳贤妃,她弟弟的事情绝不能在对她透露半分。”
话音未落,他喉间突然涌上腥甜,可被生生咽了回去。
富顺的咳嗽声戛然而止。
他盯着梁颂脚边那片泛着青灰的骨片,恍惚看见多年前萧绮罗抱着高烧的梁颂,用她自己体温给对方取暖。
那时她是怎么说的。
“阿颂,没事的,你是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萧绮罗的手不停在搓揉梁颂的四肢,“这些苦楚不算什么!阿罗永远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