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颂猛地转身,半截木刺带着血珠甩落在徐三阳官袍前襟。
他盯着仵作手中那个木匣,恍惚能看见生母被杀掉时挣扎的样子,还有想象中萧绮罗遇害时害怕的惊恐,在这一刻融为了一体。
“够了,别说了!”梁颂对着仵作伸出了手,“拿来!说说吧!你们发现了什么!”
“启禀陛下......”仵作将木匣举过头顶,匣盖缝隙间隐约可见残缺的织物,“微臣在那焚烧处的湖边,属下还发现了一些人骨碎片,
经过检验,应是新丧之人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月。微臣挑一块比较完整的,也装进了木盒!一同盛给陛下!”
梁颂打开了木匣,微微焦黑边缘的五色缕还能看出布丝里暗纹,而和这布条放在一起的,正是一块相对完整的人骨。
他喉头发紧,一度哽咽地无法开口!
富顺早已不是那个孩童,这些年他的手下也是有过人命的。
可是在见到这两东西后,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五色缕的暗纹是他亲自挑的。
“阿罗姐姐,穿着五色缕的人都是有福气的人!”富顺在萧贵妃面前从来不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内侍头子,他们三人是彼此无法割舍的温暖。
是心里守着的最后防线,可如今那个最后的底线好像没有了。
梁颂没有顾得上咳嗽的富顺,他的手指扣住木匣边缘时,就连木箱上的金属板弄伤了他的手,他依旧毫无察觉。
徐三阳只抬头看了一眼,就立马低下了头。
他看到了这位年轻帝王瞳孔里升腾起的血色,心中惊骇非常——陛下要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