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是谁,是哪只幕后黑手?”崇昭帝慢慢悠悠地晃进了殿,先招手温声喊儿子过来,“陶哥儿来,爹爹抱。”
陶哥儿满心委屈地转身扑进崇昭帝的怀里,伤心地哭起来。
可是,他已经很久没跟着母亲住在一起,他的确也是有些思念母亲的。
所以,他虽然忍不住眼泪,却不想告状。
因为他知道,若是此刻自己当着翁嬷嬷的面跟父皇告了母后的状;大概要不了十天半月,父皇就能收拾出一处殿宇来,直接把自己迁过去,再也不跟母亲住了。
他不能抛下母亲一个人。
也不想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大明宫跟东宫不一样,他可以把林先生长久地留宿崇仁殿,却不能让他久居大明宫。
崇昭帝轻轻地拍着陶哥儿,先笑着让翁嬷嬷下去:“大过节的,您去歇歇,好好吃点好的。
“让朕一家三口也坐坐,说说话。”
翁嬷嬷勉强按下怒火,屈膝低头:“陛下忙碌,今日好容易得闲,还请多坐坐,跟皇后和端王多叙叙话。他们都很思念陛下。”
崇昭帝点头,含笑让庆海亲自扶了翁嬷嬷出去了。
韩姑姑见状,忙也悄悄地叫了甘蓝和姚黄,带了一殿的人也静静地退了出去。
陶哥儿觉得这情形不对,忙止住了哭声,有些惊恐地看向崇昭帝。
可他的父皇却不许他开口说话,笑着拿了手帕给他擦泪,抢先道:“瞧瞧我们家陶哥儿,都已经多久没哭过鼻子了,今儿竟然哭成这样,父皇看着,可心疼极了。
“也就是你皇爷爷和皇祖母不在,换做是他们,瞧见你受了委屈,那不打杀几个不长眼的混账,是决计不会罢休的!”
莫皇后脸色微白,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
崇昭帝这才抬头看向她,柔声细语:“你有什么事又想做又不敢做,要逼着你唯一的儿子来做这个出头鸟?”
“妾没有!”莫皇后矢口否认,但瞧见儿子越发失望委屈的眼神后,咬了咬牙,怀了万一的希望,轻声开口,“妾今儿给娘家送节礼时,想起来家中的堂妹。
“又恰好瞧见陶哥儿,想起如今教导他的那位林先生,自从去岁与他夫人和离之后,尚未娶亲。
“林家女儿幼小,又跟着和恪陪读,家中还是得有个女主人照看教导才好。
“不然日后这父女两个出门,有个什么疏忽的地方,人家该说咱们不体恤了。
“妾便想着,妾那个堂妹,跟林先生,倒能算是一个辈分……”
崇昭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