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铎,你今儿还要去掖庭么?”庆海虽然放了一晚上假,却依旧没睡好,两只眼都围着大黑圈。
陈铎迟疑了一瞬,摇了摇头:“不查了。掖庭的记录清洗得很干净。”
庆海想了一下才想明白这句话,立即开始抱怨:“殿下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当着陛下的面儿就表示,想请陛下割爱,留下戴相接着掌管大明宫。
“还说吴危和周殆都是戴相调教出来的能干的人,既然跟郑烦他们所做的烂事儿无涉,就还是想让他们担当要职。
“殿下就看我们这么没用么?连个内藏库的管事都不肯提一句让自己人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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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铎轻笑一声,伸手指路送他出去,左右没了人,才小声道:“奴才听王良娣说过一回,戴相是为了殿下好,才没立即大撒把。
“不然他带着他这两个还没惹事的徒弟都跟着陛下去别宫养老,大明宫被咱们这一起子新来的上官搅和,那不是捣糨糊是什么!?
“如今有这么两三个现成的教引师父在,咱们用心学几年便是。
“不然的话,老夏在承香殿做掌事多自在,何必非要跑回丽正殿呢?”
再小心地扫一眼周遭,贴着庆海的耳朵给他出主意,“老夏赢在识时务!
“庆公公,您比他占着天时地利人和,您只要是太子最信任的人,就够了!
“办差么,谁办不是办?
“要紧的是谁能长长久久地陪着太子殿下活下去……”
庆海挑眉,住了步子,歪着身子打量了他一打量:“你这话有点儿意思。话说回来,你是哪种人?识时务的?还是争信任的?”
陈铎乐呵呵:“小人是管刑狱的,日后的前程都在内寺一个地方。
“所以,小人只要跟谁都不是一党,那就足够了。”
庆海无言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叹口气,小大人一样,把手放在了陈铎的肩膀上:
“你还惦记着当年的案子呢?
“我跟你说句白话:
“那案子涉及先皇后,太子殿下心里最敬爱的人。
“所以你这个案子,查也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