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贾夫人家的女儿是我们和恪看上了做伴读，所以殷勤些，今儿是来给太子妃和郡主拜年的，恰逢其会罢了。”

周内侍笑容满面：“陛下一直说王良娣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太子还谦虚。瞧瞧，咱家就知道，陛下慧眼如炬！”

——待周内侍回到大明宫，升平帝必定会问到宜秋东殿的动静。若是王熙凤自己不说，他还得费神打听。

如今这位王良娣自己坦坦荡荡一股脑地全说了，自己回头只要稍加印证即可。

两下里都省事儿不算，还在陛下那里落个好名声，一举三得！

这再不算聪明，还有什么算聪明？

难道还是一早他去承恩殿请端郡王时，那位瞬间开始装伤口又疼了的太子妃聪明不成？

周内侍十分欣慰，便与王熙凤聊天。

王熙凤又有眼色又有口齿，几句话便把周内侍哄得高高兴兴，还没落了自家的架子，宾主皆欢。

一时和恪果然换了一身过年的新衣裳出来，乃是一件月白地绣玉堂富贵的长裙袄，外套了一件折枝玫瑰花纹金宝地锦的狐狸毛比甲，披了大红羽纱的斗篷，越发飒爽。

周内侍眼前一亮，赞不绝口：“皇后娘娘眼力真好！瞧瞧咱们小郡主，这可真是大姑娘样儿了！”

又赞纪嬷嬷，“嬷嬷好细心，还记得皇后娘娘的喜好！”

纪嬷嬷含笑：“郡主入宫是尽孝，自然要挑长辈们爱看的穿戴、挑长辈们爱听的说笑，不然的话，那是去气人，又怎能称得上尽孝？”

“听着了？”王熙凤便拍和恪的肩膀。

和恪懂事地点头：“我记下了。谢嬷嬷教导。”

周内侍简直不能再满意了，笑呵呵地请和恪先行。

王熙凤便使眼色，叫富贵儿：“快去送送你们周爷爷！”

富贵儿会意，上前堆着笑哈着腰给周内侍引路往外走。

周内侍看他谄媚，心里轻视，但嘴上却连连谦逊，又意有所指地问：“听说宜秋东殿的掌事姓夏，是你么？”

“回周爷爷的话，小的没姓，内坊赐名富贵儿。

“咱们夏掌事被派了差，这会子应该在膳房查食材、木炭呢。

“想来也是一身煤灰，良娣主子怕熏着您老，这才让小的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