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自幼不得母亲看重,却得外家呵护,在舅舅家长住过三年多。因其母为长姐,梁舅舅为幼弟,那时的白氏尚未产育,便极为疼爱这个外甥女。
两人相处得便如亲母女一般。
待太子妃回到莫家,白氏满心挂念,时常带信送礼物,年节期间必定接回舅家小住。
直到太子妃入宫,白氏又生了第三个儿子,两厢都忙起来,才渐渐走动如寻常亲戚,但心底的情谊到底不同。
一听说她伤着了,白氏差点儿心疼得晕过去,立时便往东宫递帖子要来探望,没想到当下便被告知:准了,太子妃已经醒来,点名要见您。
白氏几乎是从大明宫飞过来的,一路上焦心如焚。
“舅母……”当下,太子妃含着两包泪,依恋地拉了白氏的手,罕见地露出小女儿的脆弱之态。
白氏见她要哭,忙自己忍了泪,低声安抚:“我都听说了。好孩子,你舅舅让我跟你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皇上、太子和满满当当的宗室,都认定了咱们陶哥儿的位子,日后……那个位置是保了的!旁的咱们什么都不要,只要那个!
“你不惜己身也要救下儿子,这慈母之名,就坐稳了!便这一条,你只不犯大错,哪怕太子,也奈何不了你!
“至于那个什么女史,便给她个天做胆,后头没人指使,她敢这么算计你和太子!?
“如今那指使的偷鸡不着蚀把米,反折损了这一员大将,谁知还有什么后手?你不要想别的,什么宫权,什么伴读,什么新宠,那都是虚的,镜花水月而已!
“你只把身子养好了!然后把陶哥儿养大了!
“二三十年后,有的是你的好日子!”
太子妃脸上光辉莹白,含笑点头:“嗯,我听舅舅的!”
“这就对了。”白氏放了心,这才转头问甘蓝,“那个王良娣是怎么回事?怎么在承恩殿外殿坐着不走了?”
“装模作样呗!显摆她威重令行、尽忠职守!”甘蓝撇了撇嘴。
白氏没忍住,翻了甘蓝一个白眼,转向太子妃:“如今你身边只有这一个得力的,缺不缺人手?你需要的话,是我从外头给你找,还是从宫里帮你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