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想给这人换个京缺,好让闺女回眼皮底下,常来常往的也安心。
“但是我姑姑不让。说姓林的那位,迂腐,根基又不在京城,跟世交们走动不起来。还不如搁在外头省心。
“后来回了家,我二婶便跟我二叔说小话,问她们姑嫂早年间到底结过什么怨,还说那姓林的是我们四家子统加起来的头一个探花。
“听我二叔那意思,好似贾家那位姑太太在闺中时被养得飞扬,却又单纯得很。也是个不大通人情世故的。
“我大姑姑大约是吃过几次说出口的闷亏,人家没当回事,她却耿耿于怀了好多年——
“嗐,我也是听来的杂话,殿下你就当是饭后的闲本子,解解闷儿,别当真啊!”
一口气说到这里,王熙凤在心中暗暗朝天念叨:好林妹妹,今生你我未必有机会相聚,我会尽力帮你,也求老天开一回眼才好!
就仿佛老天听见了她的祝祷一般,太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孤记得此人。当年他刚得了探花,跟贾家姑娘成了亲,父皇还叫了他二人进宫来看。
“当时孤正在磨着太傅教导,被他瞧见,还替孤说了两句好话的。
“只是他现在何处做官,孤就不知道了。”
王熙凤摊手:“妾就更不知道了。妾只知道有这么个人。”
说着话,长赢那边又捧了一个天圆地方的小漆盘,上了一盏新茶。
太子立时便闻见一股桂圆的甜香,心情终于完全好了起来,伸手端茶,挥退王熙凤:“行了,孤要理事了,你也回去吃饭吧。”
王熙凤二话不说,恭敬退下。
太子示意长赢去送。
瞧着她袅袅婷婷却脚步飞快的背影,太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黄毛丫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变脸戏法,玩得可真纯熟!
庆海等太子呷了两口茶,回去坐稳了,才松了长长一口气。
太子:“又作怪!”
“爷,您明鉴。这一顿是您七天以来吃得最多的一顿了。奴才这几天忧心如焚,又不敢火上浇油地瞎劝。
“好容易今儿您能多吃几口。您是不知道,奴才刚才给王承徽磕头烧香的心都有了!”
庆海说着,甚至红了眼圈儿,吸了吸鼻子。
太子笑骂他一声:“住口,滚!”